摇头轻叹中,朱之瑜又说道。
“成仁,性格总是如此耿真,你以赤诚待人,他人报之以何?”
感叹着弟子的性情,对于他的举动,朱之瑜自然会从另一方面想去,随后他又反问道。
“那成仁,对此事你又是做何想法?”
尽管朱之瑜没有明问,但朱明忠自然知道老师所问何事,他先是沉思片刻,然后回答道。
“学生自问,自江阴从军以来,于大明,可谓是问心无愧,虽是其间屡遭他人打压,亦不曾有丝毫怨言,学生深知,当年若非我大明内斗不止,清虏绝不能轻下江南,我江南亿兆百姓又岂会惨遭其害?学生至今所图者,皆为大明江山,若是他日大明江山得复,他日朝廷若视学生为……学生可自解兵权,然后远走海外,我大明百姓无辜,学生断不会一已之私,害天下百姓流离!”
一番至诚的言语从朱明忠的口中道出时,朱之瑜看着面前的弟子,若非是了解他的性格,恐怕绝不会相信他的话,但对弟子的了解,使得他对此深信不疑。
只怕……到时候,即便是你想走,也不一定有人愿意让你走啊!
熟读史书的朱之瑜又岂不知道,这天下功高盖主的之人会有何下场。
“且不说将来吧,便说眼下,自南京夺城以来,成仁便以功高盖主之身立于延平门下,加之成仁你的性格耿直,所以才会为他人所敌视,纠其根本,功高盖主才是根!”
沉吟片刻,他看着面带苦笑的弟子又继续说道。
“成仁观以天下,古往今来功高盖主者,无非两种下场,一是其取而代之,二是其为主所害,成仁,以为师对你的了解,恐怕两者皆非你所愿吧!”
“还是老师了解弟子!”
点点头朱明忠苦笑道。
“取而代之,如学生意取而代之,非得一场厮杀不可,到时候,非是他死便是我亡,从而令清虏坐收渔翁之利,如此绝非弟子所愿!至于为主所害,虽说学生愚昧,可绝不是愚忠之人,若是他意加害于学生,学生必奋力自保!”
直视着老师,朱明忠颇为无奈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