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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平开始流连在五个女人的温柔乡里,隔三差五地应着女人们亲昵时提出的请求,独独对“自己有着透视眼”这一点,始终守口如瓶。

杨平或者足够谨慎,但他却不是个专业的演员。日常小事里,总有露出破绽的时候。好比偶尔玩下情趣,人衣衫还未脱落,他首先就神色痴迷地用透视眼盯着人内里的情趣衣衫看,久而久之,自然也就瞒不过那些本就不笨的女人。

于是,也自然而然就有了往后的悲剧。

五个女人都算计着他的那双透视眼,想凭着那双透视眼为自己创造更多的利益。可杨平却游移在五个女人的中间,始终不偏不倚,不肯少了任何一个半点,也不肯多给任何一个半点。随后,矛盾滋生。

五个女人,各施本领,要将杨平独占带回。

最终得胜的,是那位看起来冷冰冰的高山之花。

她也不需要杨平做什么,只需要杨平继续用他的本领替她做生意赚钱就好。杨平不愿意,几次三番都不肯出力,最后心生厌烦,又不肯放了杨平便宜了别人,那女总裁索性就将杨平上交给了国家。

国家的研究人员秉持着人道主义,并没有要了杨平的性命,也并未曾挖了杨平那双眼睛。大抵是因为科技还不足够先进,八十年的时间,国家的研究人员始终没能得到关于杨平那双透视眼的答案,而终此一生,杨平都没能离开实验室。

经过了八十年与世隔绝的囚禁,在生命的最后,思维已然极度迟缓木楞的杨平,恍然间,像是重新清醒了过来——

从前,他始终不明白他做错了什么。分明打从一开始,他和那五个女人就是钱色交易,哪怕是他动了色心,那也是她们先动了从他身上获取利益的心思的。

抛开他心里对她们的情意不说,哪怕她们的心里真的对他没有半分情意,哪怕他们之间真的是有利益的买卖关系,他也从来都是不亏欠她们的。她们有什么理由,这样理直气壮地将他害到这步田地?国家又有什么理由,将没有半分过错的他非法囚禁?

杨平曾经想不通,但后来,他却忽然想明白了。

如果非说他有什么过错,那么大概——

怀璧其罪。

可、凭什么呢?

他不怪透视眼选择了自己,给自己带来了这样的灾难。因为在这样的灾难之前,他也享受了透视眼带来的利益。他怪的,是这个世界的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