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遭遇多次重创的福特家族很可能也保不住自己的资格,这60亿美元恐怕还得落实到其他大财团身上去,甚至福特自己的基本盘都会分崩离析——虽然福特汽车的股份因为特有的ab股结构牢牢掌握在福特家族手中,可如果福特汽车本身成为泡影的话,就算控制得再牢固又有何用呢?
“就算估值有这么多,那谁获得哪部分怎么定?两大财团下的银行明显更值钱些……”
“财政部组织了一个内部拍卖会,由各财团对这些产业组成的标的单独进行投标,以他们所持有的认购股份为限,谁投标价格高就卖给谁……”艾奇逊笑道,“这是有人给麦克唐纳出的主意,他觉得很好用,因为额度已被限死了,所以财团相互串通压价已毫无必要,哄抬物价伤害的也是自己,谁能用把产业用合适的价码拿下来才是好本事,当然尔虞我诈、互设陷阱肯定免不了。麦克唐纳已公开表面态度,他不偏袒哪一方,大家公平竞争,他也不会用恶心的盘外招来额外压榨众财团。”
两人马上想到,新一轮财团的分化组合与重新进行制衡恐怕接下去就要发生?谁会是那个头狼?
从实力上,梅隆财团在剩余这批二线财团中实力更强劲(二线中排名第一的杜邦已完蛋了),上一任掌门人安德鲁·威廉·梅隆连任哈定、柯立芝、胡佛三届政府的财政部长,以梅隆银行为金融中心,控制着美国铝公司和海湾石油公司和另外五家钢铁公司。
比资产更惊人的是安德鲁的眼光,1889年,年轻的化学家查尔斯·马丁·霍尔和他的伙伴研究出了铝的提炼法,并相信这种具备很多优秀特性的金属将成为未来明星,却苦于找不到投资。在见到安德鲁之前,他们游说过很多企业家,无一成功。听完他们的话,安德鲁沉思片刻,果断决定帮他们偿还债务、资助成立匹兹堡电解铝公司,代价是60的股份。只用了两年,这家公司就控制了北美的铝生产。
15年后,匹兹堡电解铝公司更名为美国铝业,当时股票价值达到15亿美元(1907年代的15亿美元几乎可购买一整支大白舰队主力舰),当美国国防部津津乐道一年可以产出10万架飞机时,梅隆财团在后面数钞票数到手抽筋——70以上的航空铝是有美国铝业和其他相关公司提供的。
由于这时空发生了很多出人意料的大事,原本1945年因违反联邦托拉斯法而被迫拆分的美国铝业加拿大分公司保了下来。在霍夫曼穿越的这个历史时空中,拆分后的加拿大铝业变成了美国铝业最大的竞争对手,论规模和实力甚至还更胜一筹。(作者注:当然,现在美国铝业也好、加拿大铝业也好,都被中国产品打得一败涂地,以至于擅长推特治国的特朗普威胁要发动铝产业保护,以至于我们必须发动供给侧改革,因为中国铝实在太多了,同样安慰下被中国铝业坑死的股民同胞)
安德鲁·梅隆去世后,他的子女却无意继承这份事业,安德鲁的儿子保罗·梅隆对花钱的兴趣大过赚钱。这位耶鲁毕业的公子哥喜欢学术和艺术,热衷于办各种各样的基金会,宁可去管理老梅隆捐赠给政府的“国家美术馆”也不去经商。安德鲁的侄儿、保罗的堂兄迪克(理查德·金·梅隆)算是梅隆家族后代中最出色的成员之一,他维持这梅隆家族的运作,但除了家族生意,这位绰号“将军”的继承者更感兴趣的是军队和滚石俱乐部。
所以杜勒斯和艾奇逊都不看好梅隆能成为今后的头狼,他们新一代缺乏这种锐气和开拓精神,能守成已经很不错了。
“也有人在向麦克唐纳劝进,希望他能够真正执掌最高权力!”艾奇逊换上了一副忧虑的面孔,“现在社会上乱糟糟的,什么想法和思绪都有,我觉得您要早点站出来,您只是生病,又不是被免职。”
“不,我暂时还不能出去……”杜勒斯笑笑,“我现在出去就直接撞在麦克唐纳的枪口上,大家不是都想浑水摸鱼,想着别人牺牲成全自己么?我倒要看看,这样的局面究竟还能忍耐多久?您以为陆军、海军都能容忍麦克唐纳?他们只是看在钱的份上不说罢了,等钱到位或者发的差不多了,那他们一定会起来发难的。”
“国会山这里?”
“爱干嘛干嘛去,只要他们有本事不要招惹到麦克唐纳发脾气就好,他反正现在就破罐子破摔了……”
艾奇逊无言以对:这句话形容两人眼下的处境似乎也差不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