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算和贝当和达尔朗做笔交易,我们放弃反对现有法国政府的立场,贝当以最高元首的名义保证不再追究他们在战争中的责任,他们安然回法国重新开始生活,翻过噩梦般的一页,至于我个人,可以接受法兰西的审判,该是什么结果就什么结果,我无所谓……”
“贝当会同意么?德国人能同意么?”
“贝当应该会同意,至于德国人,我想他们也会同意,他们现在正在收揽人心……”戴高乐挤出一丝嘲笑,“倒是法国政府内部某些人不希望我们回去……”
“达尔朗呢?”
“达尔朗的态度比贝当暧昧一点……不过应该勉强也能同意。”戴高乐微微一笑,“他在和赖伐尔争夺贝当之后国家元首的位置,虽然赖伐尔更亲德,但德国人反而更看重达尔朗一些——希特勒是个聪明人,他知道高傲的法国人民不会接受一个德国傀儡统治他们,但德国人不会允许达尔朗滑到另外一个方向去,所以赖伐尔他们还会继续摆在总理的位置上……”
听戴高乐剖析得这么清楚,乔治六世叹了口气:“我和温斯顿大概是回不去了……也不知道美国人会怎么处理我们。”
“所以,这也是我今天前来拜访的意思……”
“您的想法是?”
“今后欧洲各国的政府可能被迫解散,但我们在战争中用鲜血凝成的友谊不会消退,我希望今后大家还能互相支援、互相鼓励,如果希特勒真的能够实践诺言建设一个共同繁荣、发展的欧洲,让德国领导我并无意见,但如果德国只是以欧洲联盟为借口,实际上是要奴役欧洲各国人民为德国的野心卖命我是不会容忍的……我们必须再次团结起来抗争!”
“美国人怎么看?”
“不要把希望寄托在美国人身上,通过这次战争我完全看透了美国人,从本质上说,美国人要争夺世界霸权的野心和德国人没有什么区别,你们难道忘记了么?是谁帮助德国恢复经济的?是谁同意德国重新武装起来的?是谁坚持置身事外、不对欧洲大陆进行支援的,没错,就是美国!如果美国人能在1939年9月而不是等到1941年年末就将他们全部军事力量摆出来,德国根本不会如此猖狂!”
乔治六世和丘吉尔都摇头,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呢,如果硬要指责美国人,美国人也有一肚子火可以发:上次大战美国费心费力支援了欧洲,明明实力已是世界第一,战后却被英法联手赶出了国际政治舞台最中心的位置,什么好处也没得到——凭什么吃过一次亏的美国人还要再上当?若不是罗斯福力排众议提前让美国开始扩军备战并且通过租借法案,美国说不定到1944年都不会参战。
丘吉尔苦笑道:“如果你的人不愿意回法国又不想再待在美国的,可以到加拿大来,虽然我目前自身难保,但安排一些法国朋友也是可以做到的。”
这种话戴高乐也只能听听笑笑:丘胖子当初为了阻止法国舰队落到德国手里而动用弩炮计划直接痛下杀手时可没这么客气,结果却起了反作用,不但没能最终阻止法国舰队落到德国手里,而且还造成法国人普遍更仇视英国——德法世仇,德国打我们还情有可原,至少还算是骑士般的战争;英法是盟友,却偷偷摸摸背后下刀子,这算什么?比卑鄙小人都不如……
可现在再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呢: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对也好、错也好,今后都不重要了……今后的国际政治舞台中心将不再是戴高乐、不再是丘吉尔,甚至不再是法兰西、不再是大不列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