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药喝了吧。”陈楚岚眼里看不出任何情绪，将放在手边的药端起，递给林铭。

陈楚岚的言行举止，一下下刺痛着林铭的心，如同针扎，但也毫无怨言，这些她早就该想到的……

她端着药，一口一口吞入腹中，在这种时候，这药似乎也没有那么苦了。

待陈楚岚将碗放回，林铭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我虽有意瞒你，但却真心爱你，你若不接受，休夫也可…”

“……”陈楚岚攥紧了手上的帕子，烛火的照映下眼神闪烁，双眸泛出泪花，终还是未发一言，将脸别向一旁。

林铭强撑着身子坐起，伸出拇指轻轻将陈楚岚脸上的泪痕抹去，嗓子里仿佛堵着什么东西，她知道，只要自己一开口，便会绷不住了。

没有娶妻之前，似乎一切都很好应对，但当取陈楚岚过门后，她发觉自己变得在乎很多东西，起初她只是以为自己没有准备好一切与陈楚岚坦白，但后来才意识到，那是害怕。

对现状抱有的一种安全感，自己没有勇气将谎言击碎。她本以为自己可以做到像男子一般洒脱，可当她真正将自己如今身份与即将坦白的事关联在一起时，却迷茫混沌。

一再的纠结与隐藏，造成了如今的局面。

林铭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她只是有些不明白，自己的存在究竟是以一个女子的身份去爱陈楚岚，还是以男子的身份？

本是女儿身，生出男儿心，爱上同为女子的她。

林铭什么都不怕，但当她与陈楚岚对视时，眼神微动，满是心虚挪开视线，她不敢看，那眼神中包含的情绪令她无法细剖，她不敢看陈楚岚流泪的样子。

她也知道，这一切都是她自己造成的……

“…你先休息吧，把病养好。”

陈楚岚轻轻躲开林铭的触碰，自己用帕子将眼泪擦拭干净。实际上到此时，陈楚岚都有些不敢相信在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林铭是女子，而她嫁给了林铭为妻，这一切都太难接受了。

陈楚岚不清楚自己现在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对林铭已经产生感情的她如今是要痛恨林铭的欺骗？亦或是接受林铭女儿身的身份？

这两样她都不想选，她无法忽略林铭的欺瞒，也无法将对林铭的感情在一瞬间便清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