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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那糖商快哭了。

“那种便宜的雪花糖遍地都是,不止是京城,全国都是,甚至南方产糖的地方都是……要收,根本就收不过来呀!”

“怎么会这样?”三皇子震惊无比,他想不通,怎么会,怎么会全国同时,一下子冒出来这么多糖?

“竟然把糖发卖到南方产糖的地界儿,他们千里迢迢地运过去,难道运费上头不怕亏钱吗?”三皇子追问一句。

“您忘了吗?海运不走路税,咱们的运费很便宜,他们也一样很便宜啊!”糖商提醒三皇子。

在京里发卖的雪花糖,价格只有南方糖的一半,再大量运到南方去,成本增加的并不多,因此即便是在南方糖产地,也极具竞争力。

当年南方糖商走海路运糖,一下子就让京里的糖价降了下来,而糖商瞬时赚了盆满钵满。后来三皇子便让超过八成的南方糖走水路北上。

谁知现在旁人重施故技,铺天盖地的糖,也一样走海路运到南方去。这样一来,眼看南方糖的产业就要不保了。

“三殿下,求求你帮帮咱们,制糖这一营生,在南方是个大生意。再加上蔗农,至少是十来万人的生计,几十万两银子的产业。就这么眼看这么多人被端掉了饭碗,这南方……指定要乱,指定要乱那!”

糖商为三皇子描绘了相当可怖的图景。

“查出来这糖是从哪儿来的了吗?”三皇子豁地转身问。

“只查出来,在北方售卖的糖是从即墨港上岸,然后行销各地的。”

“即墨港上岸?”三皇子露出大惑不解的表情,“难道对方才是真的‘洋糖’?”

糖商连忙摇头:“不,不是。所有参与的商行,从掌柜到伙计,都是道道地地的本地人。只有糖是运到即墨港之后才分销的。小人们猜想,恐怕是从北方胶州一带过来的。”

“瞎三话四,胶州一带哪里产的甘蔗?不早都冻死了?”三皇子一向自诩“知农事”,当场驳斥了糖商的胡言乱语。

那糖商苦着脸:“这小人就实在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