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事情因他而起,事到临头,裴炎虽然退了一步,却也不是完全没有底线,“你要和我兄弟说话,可以,但必须有我在场。”鼓起了好大的勇气,裴炎的脸色也渐渐沉稳了下来。
“我有没赶你走,愿意留下来就留吧。不过,你刚才说,他是裴叔的亲师侄,那岂不就是白家那一位老爷子的……那你练得应该是戳脚,怎么还能把鹰爪功练的到了阴阳一把抓的地步?只凭这一点,岳老赶来了,你都不用怕。不过,我实话也告诉你,项鹰这个人可不止是有个好师傅那么简单,这年月,武功再高,也不敌枪炮,杀人的手段除了武术,还有许多,你就不怕么?”
孔雀盯着白泽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终于开口说话了。
从两个人刚才的对话中,白泽知道这个孔雀的来头只怕大的没边儿了,而且身为权贵之后,居然也拜师学艺,练了一身的好功夫。以她的身份却陪着项鹰来打黑拳,这本身就不是一件寻常的事。
只是他现在还不知道为什么,项鹰死了,孔雀找到自己却表现的没有一丝异常。
“他是纯心杀我,所以我就杀他。练拳的人,没有那么多心思,可以瞻前顾后,既然做了,就不后悔。”白泽摇了一下头,去也没有隐瞒什么,一张嘴就把自己的理由说了出来。
“好一个,不后悔。但你说的也没错,咱们练功夫的人,一向都讲究勇猛精进,不屑于勾心斗角,黑拳赛上打死个人,也的确很正常。”孔雀点了点头,眼中看向白泽的时候,目光更显得有些好奇了:“可是你知不知道,这个人是我名义上的未婚夫,虽然只是老一辈糊里糊涂给定下来的,项鹰家里头现在也没什么人了,但我们孔家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定下的婚约也绝不会反悔。你现在把他给打死了,你就不怕惹下的麻烦,自己担不起么?”
“你说的这些都和我没有什么关系,我打死了他,是正大光明的比武,按规矩来,有人报仇,我也接着。不按规矩来,明暗倾轧,我也接着,总之人已经死了,说这些都没有什么意义。”
白泽忽然抬头笑了一下:“还是说一说,你找我到底要做什么吧!以后的事,以后说。”
“看来你是对自己的功夫,很有信心呀!小小年纪,就弄了这么一身油盐不进的脾性,这对你而言,可未必就是一件好事。练拳的人,要听得进人的劝,才能及时消灾避祸,你这种态度很容易和人结仇的。我小时候也曾在裴叔手底下,学过一段时间的戳脚,所以从这一点上讲,咱们两个也算有点关系,换了旁人,这些话,我是不会多说的。”
“你那一套,规矩不规矩的,无非就是侠以武犯禁的那一套。这在现在,是行不通的。”
孔雀被白泽说的一乐,不觉莞尔。
她的言谈举止,不急不躁,虽然身上大家族的气势很浓,偶尔也会流露出一种身为上位者的优越,但这时候和白泽说起话来,却很温和平静。
而且白泽突然发现,这个孔雀身上的皮肤细腻柔润,散发出来的光泽有一种羊脂美玉一般的颜色,尤其是眼神清澈,太阳穴微微鼓起。离近了一看,分明也是把内家功夫练到了很高的地步,才会生出的外相。
内家散打拳,太极,形意和八卦,其中的练气呼吸法,几乎都是脱胎于道教的练气术,只是融入拳法中后,慢慢的变得更加偏重于技击而已。
“侠以武犯禁,这在现在是行不通的……”虽然不愿意承认这种说法,但白泽也明白,孔雀说的这是真正的大实话。
冷兵器被热兵器取代之后,武术的发展就受到了极大的限制。佛教所说的末法年代,放在他们练拳的人身上,其实就是末武年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