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的一家子,从老到小就没有一个是甘于平淡的主儿,从小受到的教育也和时下的主流思想截然不同。
按照他爷爷白老爷子的说法,那就是“咱不惹事却也不怕事,咱不随便欺负人也不能被人随便欺负,别人打你一拳,你就踢回十脚。老一辈儿的规矩,咱练拳的人,什么苦都吃,就是不吃亏!”
这种思想,耳濡目染,十八年来早已经成为白泽心里为人处世的一根标杆儿,所以这当口,虽然他人是还在警察局里,也感觉到了事情变得有些诡异,前景不太明朗,但白泽也只是在心里简单的想了一下,就不肯在这件事情上浪费自己的精神。
他的拳法直来直去,刚猛暴烈,要是没有一副坚忍不拔的精神,也不可能在这种年纪练到现在这种水平。
管他什么事情,说到底斗不过是个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法子,行事只求本心,根本犯不着在这里胡思乱想,平生杂念。
这事情若是处理的公正,合了他的心思,也就罢了,如若不然,牵出是非,白泽也不介意学学那林冲夜奔,做一次逼上梁山的好事。
草莽之中大蛇化龙不过是一念之间,他如今丹气升降,周而复始,拳意精神,直指本心,所思所想也都暗合拳理剑道,气势四溢,无拘无束,正是拳法化神之后,给他身上带来的最大变化。
一言一行,都有宗师之象。
静静的坐在椅子上,白泽脊背挺直如松,虚灵灌顶,口中呼吸,浑厚悠长,带动着体内气血搬运,愈发灵动浩大。这审讯室里虽然没有钟表,不见天光日月,但却阻隔不了他的念头感知体内的气血变化,随着时辰流走,彼此之间相互呼应,却是叫他有时间把中医里“子午流注”的一些理论,慢慢的吃透。
静室之中,没有任何的干扰,却更叫他容易入静,转而对气血的控制越发细微。
与此同时,刑警大队办公室里孙明光也在皱着眉头,看着面前屏幕里面的白泽,“好家伙,果然没错,是个练内家拳的高手呀,怪不得那边这么紧张他。小小年纪,就进了那些人眼里,也不知是福是祸,不过现在落在我手里,总要压压你的傲气的,要不然接下来我怎么和你谈条件?”
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眼看就要晚上十点了,但市局办公楼里却任然有很多房间亮着灯,“你们几个不用担心了,我这就去找那小子谈谈,完事了你们就都给我回家睡觉!”说话间,也不等办公室里屋的人出来,孙明光就拿起桌上的帽子,大步的走了出去。
审讯室里,白泽仍然是刚才的那一副模样,双眼似闭不闭,纹丝不动,好像睡着了一样。“这小子一直都这样?有没有吵闹?”
走到审讯室的外面,透过铁门上狭小的玻璃往里看了一眼,孙光明问了一下门口值班的警察。前后好几个小时,半天的功夫,他当然不可能一直都盯着屏幕看监控,一些情况还是要问问的。
“没有,孙队,这个人可是真够奇怪的,从下午进去到现在,一直都坐在椅子上,不喊也不叫,像是睡着了一样。可咱们这是什么地方?今儿我算是开了眼了。这小子不是后面有关系,肯定也是经常和咱们打交道的,太少见了!”
孙明光闻言之下,眉头皱的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