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就写一个?”陈适中噎了一下,这辈子他还遇见过这样的事情,这些人是真不懂规矩呢,还是没有把规矩放在眼里。
“让陈头儿难做了吗?”年轻人笑着问道。
“不是难做!”陈适中犹豫了一下,毕竟上面的大人们他也认不全,若是这是新调来的某位大人,那就是他不会做事情了。
“我只是想提醒大人一下,档房有档房的规矩,衙门里哪一级官职的大人签发的文书,就只能调阅哪一级的文档……”
“哦,这个倒是不用担心!”年轻人笑着点点头,“有纸笔吗?”
片刻功夫,一份带着墨香的文书新鲜出炉,看到这位大人拿出一方小印,在这文书上郑重其事的盖了上去,陈适中一时之间真不知道该怎么做的好了。
“今东宫缉事厂掌班覃元元奉太子令,调取户部档房文档若干……”
“具体的文档我就不写了,等我们走了之后,陈头儿一一补上清单如何?”覃元元笑着将这文书递给陈头儿:“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陈适中有些口舌发干,“小人还以为大人们是咱们户部衙门的,没想到大人们来自东宫,小人唐突了,唐突了!”
“真要辛苦你一下了,咱们要的东西,怕是有些多,年份也有些久远!”覃元元笑着说道:“我要正统十四年以来,都察院所有呈交内阁奏本的副本,一直到这个月的,一本都不能少!”
“可是这是户部档房啊!”陈适中硬着头皮说道,他真不想丢掉这份差事,虽然有文书,但是若是今日之后上面的大人问起,他将户部的文档发了出去,他责任可就大了。
“我知道啊!”覃元元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朝廷数年前想兴建方略馆,各部的档房按照所司,都接收到一批其他衙门的存档了吧,而都察院历年来的存档,就是在这户部档房,我东宫缉事厂想要调阅,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没问题!”陈适中连连摇头,“就是大人能不能,请咱们户部的一位大人来,随便哪位大人来都可以,我这个小小是书吏,拿的是户部的银饷啊……”
“陈头儿,我不和你这么多废话也是可以的!”覃元元看着陈适中,叹了口气:“但是现在看来,是你要为难我,而不是我要为难你了,好吧,你走吧,回家也好,找人禀报也好,你不在这里,这事情和你也有没多大关系了!”
“那这文书?”
“文书你留着,我可不想坏了你们的规矩!”覃元元摆摆手,身后的人动了起来,朝着各个锁着的库房走去。
就听得噼里啪啦一阵响动,门口的锁三两下就被他们发力砸坏,这情形看的陈适中一阵揪心——这些人行事这么暴力,这要进了库房,那库房里是文书还得糟践多少,任由他们折腾,只怕他的麻烦将来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