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无殇只觉得浑身上下，都被一股力量给压制着，仿佛要被困在荆棘藤虚影织出的茧里。

他突然挣脱了秦晚烟的吻，都要推开她了，却又停住。

只怔怔地看着她，眉头越锁越紧，渐渐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秦晚烟分不清楚，他到底是因为被束缚而痛苦，还是因为意识的挣扎，觉醒而痛苦。

她没有别的办法了！

她再次踮起脚尖，勾紧他的脖子，吻他的薄唇，轻咬他的下巴，鼻尖在他脖颈里轻蹭……

这些种种，都是穆无殇最熟悉，最喜欢的！

想起来了吗？

清醒了吗？

穆无殇的身体越发僵硬，已经在聚集在手心里的噬心突然又消散了。

秦晚烟感知到了，惊喜，却更加心惊胆战，生怕一不小心，他就推开她！

她放开他的脖颈，双手轻抚他的肩膀、手臂，慢慢地触碰他的双手，小心翼翼，一点点地同他十指相扣住。

“穆无殇，你认出我是谁了吗？”

“穆无殇，你想起来吗？”

“穆无殇，你学一学……学一学两情相悦，好不好？”

……

秦晚烟埋头在穆无殇心口，哽咽不能语。

穆无殇的心却越来越痛，越来越痛。

他分辨不清楚是因为荆棘藤的束缚，还是因为这个女人。

这个女人是谁？

为什么他看到她流泪就心慌？

为什么他下不了手？

为什么他还不推开她？

为什么他还不杀了她？

她到底是谁？

穆无殇是谁？

他呢？他自己又是谁？

穆无殇思索着思索着，突然头脑的欲裂。可忽然之间，他就不自觉开了口：“烟儿……”

秦晚烟猛地抬头看去，喜极而泣：“穆无殇，穆无殇……你没事了，你没事了吗？”

她捧着他的脸，惊喜地语无伦次。

然而，她很快就想起蚀魂，她立马松手，立马推开穆无殇，连连后退。

可是，穆无殇并没有完全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