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来接你。】
最开始贝丽卡没能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她期待着这一幕,彻底打破“神=教廷”这个等式。
“这怎么可能!”
教皇的声音依旧那么威严,却带着一丝藏得很深的惶惶不安。
“神,神不在意的!神怎么可能回应?”
教廷密卷中不也有先代威胁利用勇者的例子吗?
那位年轻的勇者也反抗了,也向神明祈求了,但神毫无回音。
前期的勇者并不厉害,从头到尾也不过是孤单的一人,求救无门后,不也被“驯服”了吗?
哪怕后期成长起来,只要控制了思想,也不过是教廷手中的工具罢了。
为什么轮到自己就,就......
教皇惶恐的看向贝丽卡,贝丽卡对着他粲然一笑,似乎听到了他刚刚说的话,开口道:
“我说了,我可是神的宠儿。”
闻言教皇心中一慌张,脚下一个趔趄,差点倒地,却没有人敢上前扶他。
神的,宠儿吗?
看着他这样害怕惊恐,贝丽卡几乎想要笑出来。
原来这就是仗神欺人的感觉吗?可真好,难怪教廷会紧抓着“神的代言人”一职不放。
不过很可惜,从今天开始神唯一的代言人就只有她一个。
教皇陛下说的没错,神不在乎。
一开始神说要为她重塑身躯的时候,她就有了这个想法。
千年来,神从未特意为一个人赐下神迹,她自然也不是特殊的。
但并不妨碍贝丽卡自己为自己制造神迹,反正其他人并不知道她与神之间的交易,神也不会特意解释,因此她的计划,有八成能成功。
然后,果然成了。
“教廷的诸位,请扪心自问,你们对得起吾神的信任吗?”
“.......”
无人敢回答。
甚至在她环顾四周的时候,教廷那些骑士们下意识的退后了一步。
身为神殿骑士,他们忠于的信条只有两个;
其一:神的荣光永存。
其二;教廷尊严不侵犯。
但当第一条和第二条发生冲突,第二条在目前的环境中又是绝对错误情况下,他们的握剑的手都在颤抖。
是否因为他们为罪恶握剑,为不公出手,而让神震怒了呢?
“草芥人命,包庇罪犯,借着□□义,掩盖教廷的污浊。”
在他们思索的同时,贝丽卡语气很快,因为她不知道神什么时候就会把她的魂魄再次带走,所以必须要抓紧时间。
在去神域之前,完美的完成自己的演出。
她一步步走向瘫倒在地的亚尔维斯,挡在亚尔维斯身前的骑士们还想要阻拦她,可被贝丽卡只是语气平静道;
“还要错下去吗?”
他们,还要错下去吗?
神哪怕千年未曾出手,可祂的存在,就足够成为一种信仰。
滑稽的一幕出现了,一个身着华服,手无寸铁,看上去娇弱无比的少女,居然让教廷的精英骑士团步步退让。
仿佛她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哒”
“哒”
“哒”
伴随着贝丽卡的脚步声,伴随着身边骑士的退让,亚尔维斯显露出来,惶恐的四处张望,已经没有一个人能保他了。
教廷三天的审讯让他心力交瘁,被黛芙妮抛弃的事实让他恐惧,当场被贝丽卡揭穿更让他惊慌失措,而刚刚的冲突则是将他的精神逼到了极点。
最后一击是现在缓缓发光的神像——神在看着这一切。
全知全能的神啊,一定知道他犯下的罪,
这样的惶恐下,亚尔维斯甚至忘记了,他也是一名魔法师,完全有反抗的能力。
贝丽卡的每一步,几乎都踩在他的心尖上。
“你,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
贝丽卡躬下身,雪白纤细的脖子完全暴露出来,距离她最近的骑士甚至可以一剑砍下她的脖颈,但她不在意。
那双碧色的双眸,从始至终都只是牢牢的盯着亚尔维斯。
因为之前亚尔维斯的推搡,她的裙摆和鞋子已经被染上了尤金的血液。
“我来揭露你的罪恶,也是教廷的罪恶啊。”
沾染在银色尖头鞋面上的血液还未干涸,贝丽卡用手指沾染了一些,然后划过了亚尔维斯的面颊。
尸臭味弥漫在鼻尖,亚尔维斯近乎于呆滞的看着贝丽卡,他下意识想要去摸自己面颊上的血迹,偏偏又不敢。
他眼中,清楚的倒映出贝丽卡的样子,她,她在说话?
说什么?他没听清——
近一点,更近一点。
【你被抛弃了,真可怜。】
贝丽卡压根没有说话,两人距离极近,她嘴唇张合,便能清楚的传递出自己的意思。
理解这个意思后,亚尔维斯瞳孔猛然放大,伪装的平静,给黛芙妮找的借口,伴随着这一句灰飞烟灭。
他早就知道他被黛芙妮抛弃了,他是她的替罪羊,那个女人从来没有考虑过他会如何。
没错,她身边那么多人,又怎么会在意他一个?
伴随着这种情绪,血液在他脸上,缓缓形成了一个简单却无法抵赖的双生草的形状。
这就是教廷一直想要掩盖的罪证。
“呵,所以真正的凶手的确是教廷的圣子和圣女吗?”
塞西尔淡淡开口。
虽是疑问句,却用了陈述句的语气。
“这可不一定呢,按照我们教廷诸位颠倒黑白的能力,擦掉血迹之后,说不定还能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西格莉德毫抓住机会,这个时候不给教廷扣黑锅不是人,不,鱼。
“不可以哦。”
贝丽卡扭头接了这句话,再低头看着已经没有反应的亚尔维斯。
“证据,可消除不掉啊。”
伸出食指和中指放在那血色双生草印记上,灼热温度爆发的瞬间蒸发了表层的皮肤组织,似乎直接要烫穿至口腔一般。
“啊啊啊啊啊!!!!”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响彻整个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