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便听到对面之人闷哼一声。
循声抬眼,映入眼帘的是穿透皮肉,撕破布料的剑尖。
鲜血似乎反应有些迟钝一样,在任刃呆滞的目光下,好半天才突然涌出。翻涌着,好像今天的海浪,有一种咸腥的味道,从那森冷的剑光中流出,滴滴答答的,沿着剑尖,滴落在沙滩之上。海浪涌来,又退去,将那鲜红的痕迹抹去无痕。
然后,那森冷的金属色从那月牙白的布料中抽离,似乎还有血肉被割裂开的声音响彻耳际。但最清晰的,却是那人疼痛到极点的痛哼之声,却被他用牙紧紧咬住,将那声音都闷在了喉咙之中,不肯大声喊出。
清浅的笑容凝固在这一瞬间,那深深地梨涡也消失不见。只是那因突如其来的疼痛变得有些苍白的唇瓣,却还是困难的做出了一个简单的口型:“放心。”
后颈被砸中的瞬间,任刃却只觉得对方说了一个笑话:
这样的伤,怎么让人放心?
第55章 重回弁京
迷蒙中,眼前一遍遍浮现的,都是林泽生苍白的笑脸。 明明是那么疼痛的,明明是流着血的,明明是危及生命的,他的笑容却还是带着安抚人心的魔力,似乎那真的不值得担心。
但任刃清楚地记得,那一剑刺穿的是心口处。那样的伤势,在那样的环境,还能有多大的生还几率?
很想醒过来,很想问清楚,但却一动不能动。眼睛看不到,耳朵听不到,神智也是时睡时朦朦胧胧的。他想思考现状,想分析敌人,却根本无法集中思想,往往用尽全力将思绪集中起来,但在下一秒就会毫无预兆的溃散。
不知隔多久,就会有温热的液体流入口中,他知道那是在喂他进食,也许是迷药,也许是清水。他不想喝,却抗拒不了,只能下意识的吞咽着,让自己的昏迷时间无限期的延长,似乎再也没有清醒的希望。
所以,当任刃醒来时,以为这是一场梦。
恍惚的眨眨眼,看着头顶明黄色的床饰,那是工艺极为精美的绣品。镂空的繁复手法,即便是精通绣工的女子,也要花上十几年的时间才能绣出这样出色的作品。而这样的珍品却只是被挂在了床铺之上,随意的好像是普通的布帘。再用力的闭眼复又睁开,任刃觉得这里似乎有那么一点熟悉。
身体还是那么沉重的不听使唤,用尽全力歪了歪头,绸缎磨蹭颈项的丝滑触感让他明白过来,这不是梦。那么,这么不中用的身体,是中了迷药的后遗症吧?
该死的,任刃心中暗骂,究竟是给他用了多少的迷药,身体竟会到这个地步?难道也不怕迷药喂多了,把他弄成白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