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谢谢。”文泓微微扬起脸方便她上妆,礼貌地同化妆师道谢。
闻沧到片场的时候正是文泓和王寅的对手戏,他没让谢瑶告诉文泓自己过来了,站在旁边的工作人员堆里看。
戏份已经拍到了“李斐”查出自己一直喝的甜汤里的药是“李闵”首肯府里人下的部分,这一场戏是“李斐”被禁足之后,李闵来东宫看望他。
“怎的就沉不住气顶撞皇后了?”李斐遣退了书房里的下人,李闵礼数周全地向他行了礼之后才在他对面的梨花木椅上坐下,将手里提着的食盒轻轻放到了李斐手边的桌案上,询问的声音同以往一样的温和。
李斐正在抄写佛经,闻言手一顿,抬眸神色有些复杂地看向李闵,李闵见他有些出神,又等了片刻才又出声唤他:“殿下?”
“嗯?”李斐回过神,握着毛笔的右手略微提高了些离开纸面,垂下眸子,俨然是不愿多说。
李闵也并不计较他这显得有些任性的态度,一边动手打开食盒取出里面的甜汤,一边温声劝他:“宫里人事繁杂,规矩也多,不比得在王府逍遥自在。你只身一人,我身在宫外,也无法时时照拂你,只能劝你凡事多忍让三分,陛下对你寄予厚望,只待你刻苦进学,日后做个明君,才不负先皇后所期。”
说罢他将那碗甜汤放到李斐面前的空处,笑道:“你打小就爱吃的,今日特地叫府里的厨子做了碗给你带过来。”
李斐落在纸面上的笔尖一顿,晕染开的墨汁弄花了大半张纸面,他忙将笔挂回笔帘里,将那张污了的纸揉作一团。
“孤自小养于皇叔身侧,承皇叔爱护才得以平安长到至今。宫里的娘娘们和兄弟们都忌惮孤,父皇与我也并不亲近,”李斐的视线落到那碗甜汤上,眼睫颤了颤,轻轻深呼吸了口气才接着问他,“孤相信,皇叔是不会害孤、利用孤的,是吗?”
李闵看着他,脸上的温和笑意却在听到他这番话时凝滞片刻,而后垂眼将那碗甜汤往李斐的方向推了推:“自然。”
李斐蓦地笑了起来,但眼尾的印记却被他深邃的眸子衬得愈发鲜艳,他同李闵对视着端起那碗甜汤一饮而尽,眸子里似乎闪过一瞬的泪意,待要仔细看时却又什么都没有,他好似喟叹了一声:“皇叔与孤生分了,如今只唤孤殿下,而不唤孤名了。”
李闵嗫嚅片刻,口型看起来像是要唤他一声“阿斐”,但最终却将音节都咽了回去,轻轻笑了下。
“过!”
周邦的声音响起,谢瑶便赶紧过去给文泓披上外套,递水给他漱口,文泓摇了摇头,拧开水杯喝了几口热水。
“很难喝吗?”王寅往那个碗里看了一眼,笑着问文泓,“什么味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