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沧耐心听着文泓的话,虽然不是什么情人间缠绵悱恻的情话,但他也明白文泓说的是对的。

文泓顿了顿,起身把卧室的灯关掉了。

四周霎时陷入静默的黑暗,就连月光也被纱帘阻隔在外。

文泓跨坐在闻沧的腰腹间,抬手与他十指相握按在枕上,俯身轻轻将下巴尖抵在他的颈侧,声音轻了些。

“怦然心动是在无数个讲戏研讨的瞬间,但真正让我做出接受从此我的生活要加入一个从前与我并没有什么干系、甚至还有过嫌恶的人与我共度一生的这个决定,从来不是在工作期间。”

“或许是你剥坏了半盘虾才终于剥出一只完整的放到我碟子里的时候,或许是你一时失了智来我小区给我放烟花的时候,又或许是你在湖边脸上风轻云淡、手里笨拙慌乱搭建帐篷,还时不时有些没底气地瞄我一眼的时候。”

“我说不准是哪一个瞬间让我决定从此以后,可以陪我度过发情期、可以标记我成为我的alha的人就是你,但无论是哪一分哪一秒,从来都不是在剧组的闻大导演让我决定的,而是仅作为闻沧你自己的时候。”

文泓声音不徐不缓,但说完时还是悄悄地深呼吸了一口气,声音又低了些:“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闻沧。”

他说完,抽回了与闻沧十指相扣的手,单手捂在了闻沧的唇上:“答案我不急着听,你也不必急着去剖析我俩的关系。我可以带你感受你没经历过的节假日、旅游,可以陪你体验你曾经在电影里导过的小情侣相处的生活戏——但你要清楚,会在发情期勾引你和你做·爱的人不是你的缪斯,带你过年放烟花的也不是你的缪斯,只是我文泓。”

文泓没有给闻沧说话的机会,说完便收回了覆在他唇上的手,低头在他唇上轻轻啄了下,而后翻身从他身上下来,躺在他身侧。

闻沧抿了抿唇,这人刚刚吻在自己唇角的温度仿佛还留着,连同他的话也还徘徊在心上,他沉思许久,还是没有拒绝文泓的回家过年邀请。

娱乐公司的好处大概在于不需要提前准备什么,尤其是天影,随随便便一布置便能在年会聚齐半个娱乐圈的大腕儿,文泓陪着公司里的男团一起唱跳了首歌,方锦砚带了施宴庭过来合唱了一首情歌,据说他要把施宴庭签到自己工作室名下亲自带,不过这毕竟是人家自己的私事,“咸鱼工作”群里也都没人向方锦砚确认消息真伪。

今年难得文泓在年前没什么工作通告安排,季濯清在公司的事也处理得差不多,年会的时候文泓表演完下来就跟季濯清躲在角落里喝酒,季濯清也顺便问了他要不要订一起回家的机票,不过被文泓婉拒了。

“你小子,不对劲啊,”季濯清端着红酒杯抱臂上下打量了文泓片刻,眯了眯眼低声道,“是不是瞒着我什么事呢?前几年你这段时间有空的时候都会跟我一起回去,怎么今年不跟我一起了?”

“这不是怕打扰你和苏姐姐的二人世界嘛。”文泓笑道。

“胡扯。”季濯清看着他的表情里是明显的不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