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田还穿着早上起床时的黑色睡衣,尴尬地坐在沙发上,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略带惊异地回头,看着进来的人沉重道:“这不是我的本意。”
柳跑到厨房看了一眼,见损坏物品不过是一口锅一个燃气灶半袋米一盆洗得看不出真面目的蔬菜,略微放下心来。
在学生面前不苟言笑的人现在很自觉地从卧室抱过被子来,把身体整个盖住:“莲二我是不是很笨啊?”
“没有的事。”柳拍拍真田缩成的那一团,还是第一次看他这么明显地跟自己变相撒娇,耐心进行循循善诱道,“是谁给你出的这个好注意?”
真田挣扎了一秒种,才犹豫地探出一只手来,颤抖着一指大洋彼岸的神秘国土方向。
“柳生比吕士怎么给你说的?”把人从被子里剥香蕉皮一样剥出来,柳看着真田躲闪的眼神笑得越发温和。
“……他说他在纪念日给仁王准备晚餐,仁王知道后高兴地都跳起来了。”
柳深吸一口气,按捺住无奈之情,缓缓给他阐述实情:“仁王确实跳起来了——不过似乎不是因为高兴——欢欢乐乐准备回旅馆过纪念日结果被告知恋人被煤气爆炸轰进了医院的狐狸,差点一跃而起掀翻了医院的屋顶。”
真田想了想,恍悟原来这就是立海大原双打一连续两个月依旧停留在“中国半月游”途中迟迟不归的内幕,心中的愧疚也越发浓厚。
柳还是叫了外卖。
两人吃完睡过午觉,柳看一眼惨淡的厨房,想到从自家爹娘将这间宅子留给自己舒舒服服跑去旅游到现在,这块地界只是偶尔在泡方便面时才会派上用场,如今居然成了这副模样。
“弦一郎,下午陪我去立海大吧。”觉得不能从这里干站着睹物思人的柳从卧室探头。
正在给衬衫系扣子的真田愣了愣,刚想说一句“可是我已经请假了”,转念一想反应过来他说的不是自己现在就职的立海大学,而应该是立海大附中。
那个承载了两人太多太多共同回忆的地方。
没用求助公交和出租车,柳拉着无奈的真田步行朝着熟悉的中学前进。柳走在真田右手边微微靠后的位置,早在国中时他就不喜欢跟真田并排前行。
——不坐公交车,虽然借口是锻炼身体,其实是害怕再像上次那样,有中学生站起来给弦一郎让座。
国中时可以轻易笑出来被人错认做老人的情景,到了这个年龄,一旦张嘴,只余下满嘴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