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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莲二说完才后知后觉自己这样子刺激真田似乎不妥。

他咬着牙根承受着被激怒了的皇帝越发加大的手劲半晌,终于忍不住一把推开他,抬高声音道:“你这是发的什么神经!”

两人互不相让地瞪了对方半响,在柳突然觉悟过来现在这场景跟狗咬狗压根没什么本质上的区别,他便干脆闭上眼一屁股坐回床上。

他给自己倒了杯白开水尽数吞了下去才道:“弦一郎,其实这件事我并不认为我们应该过多插手。”

真田在他喝水的时候已经渐渐找回了理智,脸色不悦地在柳旁边坐下,烦躁地抓起床单道:“为什么?你明明知道幸村不接受手术就不能再打网球了……”

柳莲二叹了口气,在心中说了一句部长您老真是太高估我的口才了,然后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第二杯水后,望着杯中层层荡开的水纹道:“清醒一点吧,弦一郎。精市是接受手术还是放弃,我们根本无权插手,不是么……”

果然真田当即不赞同地皱起眉,沉声道:“我们是他的朋友,当然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错下去!”

“什么是错?”柳翻手将杯子里的水尽数倒在地上,然后扔了杯子抬眼望进真田黑色的瞳孔:“为什么你就认定精市他接受手术就一定是对的?”

他说完便望见真田眼中溢出的怒意,突然失去了继续说下去的兴致,为了避免两人再冲突起来,只得抢先他一步开口:“弦一郎,我现在是在同你阐述我的观点,你若还尊重我就请你不要插嘴。”

柳懒得再看真田的脸色,站起身轻踢着地上的水杯,听着它缓慢滚动时发出的“咕噜噜”的声音,平复下心情道:“最近有一句话在网络上很艳织地流行起来,说‘这世界上任何事情都没有概率,成便是百分之百,败便是零’……这话由天天捧着个资料本到处逛游的我说出来是不是很可笑啊……”

他没在意真田的沉默,走到水杯跟前又踢了它一脚,待其继续滚动才接着道:“看不到未来的我们是无法定论说,怎样便一定是好的。手术失败丧命的人不是我们,跑到精市旁边嚷嚷着‘这种事应当放手去赌一赌’,纯粹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柳莲二边说边一次次地踢着水杯在房间里跟着它滚动的方向走来走去:“并不是被学校里的小女生叫做神之子,精市他就真的可以成神……你总是会遗忘,那个躺在病床上的人比我们还要小……他有血,有肉,会生病,会害怕。”

他说到这转头毫不退让地望向真田,咬牙切齿道:“你听懂我的意思了么,决定是命重要还是网球重要的人不是你不是我而是他幸村精市!”

他沉声说过后狠狠伸手砸了一下自己已经在轰鸣的脑袋,强忍着把话说完:“弦一郎,你不曾真正认识过‘生命’这两个字代表的究竟是什么玩意。”

他深吸了一口气冲坐在床沿上沉默不语的男人压低声音道:“我们都爱网球,可不见得一定要把它看得比生命更重要……尊重精市的选择吧……虽然我们都认为他是该接受手术……”

柳又砸了一下额头,觉得脑中轰鸣的声音不减,心中烦躁直接拉开门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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