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咕”一阵格外响亮腹鸣打破室内的沉默。

李琚视线下移，落在未未依旧圆鼓鼓的肚子上。

又是咕咕两声，未未凶巴巴的气势顿时散去，聋拉着肩两只爪子捧着自己的肚子，眉头苦大仇深地皱起，好饿呀。

李琚轻笑一声。

未未耳朵一动，立马又凶狠地龇出小白牙，浑身的毛炸起整个团子又圆了一圈，超凶！会咬人！

李琚看着那几颗比米粒大不了多少毫无威慑力的牙齿，心想自己跟个熊猫崽子生什么气，不过……

他一挑眉：“你就是这样对待救命恩人的？”

未未没有轻易相信李琚是救命恩人的话，还是警惕地盯着他：“嗯嗯？”那我爸呢？

李琚当然听不懂熊猫语，不过看未未的样子，倒像是听得懂人话，于是慢条斯理地整理一下身上的睡衣，接着说：“我把你救回来，可不是让你挠我脸的。”

李琚的答非所问让未未眉头皱得更紧，圆乎乎的熊脸格外严肃。

她抬起鼻子在空气中嗅闻，并没有闻到其他熊的气味，看来她爸爸没来过这里。

这一闻还让她发现很奇怪的一点，李琚身上的气味跟她以往见过的所有人类都不一样！

又去看李琚，李琚随意地站在那里没有其他动作，未未就挪着小短腿往桌边靠近。

李琚还是没动。

未未胆子更大了，直接蹦下桌就往门口跑，她才不要跟这个奇怪的人类呆在一起，她要去找爸爸！

大门近在咫尺，未未一蹦就要去开锁，下一瞬，却直接腾空而起。

咦？自己功夫见长？

李琚揪住未未背上的小布包，把她拎起来：“想出去？外面到处都是人在找你，我救你回来可不是让你睡一觉再出去送人头的。”

送什么人头？未未没有人头！

“嗯嗯！嗷！”放开我！放开我！未未四条小短腿不断在空中划拉，一边嗷嗷叫，像只腾空的小乌龟。

“你再吵，我就把你做成熊皮垫子。”李琚将未未拎到与自己视线持平的位置，语气阴森地警告，那神情绝不是在开玩笑。

“嗯……”未未弱弱地叫一声，四肢无力垂下，肚子又是一阵咕咕叫，黑眼睛里仿佛泛起了一层水光，可怜巴巴地看着李琚。

弱小、可怜，又饥饿，未未委屈，未未长这么大，就没受过这种威胁！

见这崽子终于老实，李琚将她拎去厨房，从橱柜里找出仅剩的一盒纯牛奶，看看日期还没过期，就倒进碗里，往桌上一放，再把熊猫往碗前一放：“喝吧。”

未未瞄一眼李琚，慢吞吞伸舌头舔一口牛奶，对父亲的担心、对陌生人的警惕让她毫无胃口，又慢吞吞舔一口……

“啪嗒啪嗒啪嗒”好香，美味得耳朵都忍不住动起来。

果然还是只小熊崽，一碗牛奶就乖了。李琚伸手去捏她动来动去的耳朵，嘴角不知不觉又勾了起来。

察觉到耳朵上作乱的手，未未耳朵一缩，给李琚一个警告的眼神，一边还不忘喝牛奶。

“啪嗒、啪嗒”喝牛奶的声音渐渐慢下来，体内残留的药物又开始发挥作用，未未圆脑袋一垂，竟然直接埋在碗里睡着了。

李琚伸手将熊脑袋从碗里拿出来，碗里牛奶只剩几滴，他失笑，随手盖了件衣服在未未身上，自己也回卧室睡进棺材里。

屋里很静，静得能清楚听见客厅里未未的呼吸声，柔软鲜活，让这个冷清的出租屋都有了活气……

除了自己，李琚的手按在自己胸口上，手掌下的心脏早就不会跳动，寂寞孤独的永生，冰冷死寂。

这一晚，李琚睡得格外香甜，要是没有早上那啪啪打脸声一切都很完美。

还没睁眼李琚就感觉脸上被左拍一下右拍一下，还有软软的嘤嘤叫声。

睁眼就对上未未黑黝黝的眼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