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想:有什么好谢的?要真的想谢她,床榻上少折腾她她就谢天谢地了。纷乱的画面如潮水涌来,她羞耻地握紧长筷,干脆没理会桓决。
她性子如此,桓决不以为忤,胃口大开。
若让外人见了,定然稀奇,不过是吃顿饭而已,一对浓情蜜意纠纠缠缠,一对欲说还休牵挂茫然。要不就说,世间情事置身其中方觉奥妙无穷。
在萧行精心投喂下淮纵终于有了重新活过来的感觉,她吃得最多,也是最晚放下筷子的。
看她吃饱了,萧行不好再当着旁人的面亲力亲为,从她手里接过锦帕擦拭唇角,便有下人垂手从外面进来收拾碗筷。
一顿饭,萧行忙着怜惜她的心上人,也没忘了留意阿薛这边的动静。
阿薛和桓决的事终归是淮纵心里的刺,妻妻一体,也就成了萧行的惦念。若不把这根刺拔去,恐怕某人会内疚一生。
午后阳光倾洒在院落,她以消食为名拉着阿薛去后院赏花。淮纵锦衣玉带负手而立,如一把未出鞘的长剑,眸光微闪,道了句:“你跟我来。”
知道她要替薛沁出头,桓决扬唇一笑,说不出真笑还是假笑,不作犹豫地抬腿跟上去。
飞花院,拳脚相加,衣袖翩飞,残花落叶覆了满地。
两人沉着脸打得不可开交,另一头,萧行亲昵地挽着阿薛的手。
俱是聪明人,且侯爷与郡主不分你我,侯爷知道的事,郡主知道了实在是寻常。阿薛来之前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
她和桓决的事不怎么光彩,可要说后悔,再来一次她还会这样做。在她看来,京涯此人那样危险,只要能救侯爷,牺牲再多又算得了什么?
殊不知就是这种全然牺牲的精神,让淮纵感到压力感到愧疚。
因为她的缘故害得阿薛委身于人与桓决生出一桩情缘,此事不管怎样想,都难以做到洒脱。
“桓决此人你觉得如何?”
阿薛随着她在石凳坐下,不假思索道:“她很古怪。”
“哦?怎么个古怪法?”萧行不动声色地打量她细微的表情。
“亦正亦邪,很难用固定的字眼去形容她这个人。当你以为看清了她的某一面,结果一转眼,她还有更多不同的样子等你发现。”
阿韭端着新鲜出炉的茶点放在桌上,萧行捧着茶杯,翠色的盖子缓缓拨弄淡如烟的茶雾:“那你讨厌她吗?”
阿薛愣在那,不知该如何回答。
萧行笑容和软:“我换个说法,阿薛,你喜欢她吗?”
听到这话阿薛第一反应不是惊讶不是否认,而是眼神飘忽下意识看向守在郡主身侧的阿韭。
像是被戳中了心事怕被人知道,萧行心思通透,暗道:或许她怕的不是别人知道,而是怕桓决知道。
她以为自己猜对了,不料阿薛慢吞吞地摇头:“我不知道。我有时候讨厌她,有时候觉得还好。要说喜欢,感情并不强烈。我有她能活,没她,照样能活。”
“可你与她就如此纠缠下去吗?”萧行一叹:“你若不愿,我有法子让她远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