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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薛不关心鲜冬族有没有下一代的巫女,她尽职尽责地回房沐浴,待洗得一身清香,放心地侍候在郡主身侧。

琴房燃了好闻的熏香,萧行一袭素衣敛袖研磨,她低垂的眉目煞是有韵味,身段婀娜,长发如瀑,轻风乍起恍惚扬起的不是裙摆不是发丝,而是端庄雅致的风流。

郡主的风流和侯爷的风流是不同的,同为文坛翻手覆雨的人物,一个秀雅,一个闲雅。

在阿薛心里,唯有这般人物才配得上侯爷的傲岸风流。

她不知桓决发的哪门子疯,误会她对侯爷生出不该有的绮念。那样的人,敬重还来不及,怎会想要贪图?

她只是在日积月累的亲近守护中生出了仰慕,就如同天边月,你知道她好,不一定非要海底捞月。她高高挂在天边就很好,而你,举目仰望也很好。

“夫人是要给侯爷写回信吗?”

萧行轻笑:“对啊。”

语气是温和的,眉目是舒展的。阿纵字字予她写了情书,为人妻子,她哪能无动于衷?她势必要写一封极好的回信来温暖阿纵在战乱厮杀里渐冷的心。

她要告诉她,淮纵不仅是鸾国百姓的英雄,更是她的巾帼英雄。萧行争强好胜,可在保家卫国这件事上,她是十二分服气的。

此生有幸做淮纵的妻,她很开心。

两人皆是文坛崛起的闪耀之星,便是用笔墨调情都能调出牡丹花一般的旖旎艳丽,以及栀子花的怡人清香。

落笔初成,萧行细心地将信收进信封,盯着信封笔墨流转的‘夫君’二字,内心终是叹了一声。

阿纵,也是她的妻呀。

这是个秘密。

不能诉之于口的秘密。

于是只能用夫君二字来代替。

在这一刻,萧行是羡慕淮纵的,淮纵想喊她吾妻,便能大大方方地喊,而她不能。

夫君,哪有爱妻两字听起来缠绵低柔?

吾妻阿纵,吾爱阿纵。她打定了主意往后要在床榻之上如此逗弄那位侯爷,眼里掠过一丝狡黠,甚是灵动。

相思心起,托付鸿雁传书。

前方不断有捷报传来,半月之内,凛春侯率领精兵强将打了三场可圈可点的胜仗,收复了三座城池。

说书人在茶楼讲得唾沫飞扬,好似亲眼所见,扑面而来的画面感,兵马尘沙,一人呼,万人应,恰是堂堂正正傲骨嶙峋凛春侯!

三封捷报点燃了鸾城的恭贺氛围,如今侯府的人出门挎着篮子去买菜,看到了凛春侯府采办的标志,都不肯收一文钱。

萧行得知此事特意出面讲明此事:“侯爷护国,尔等仍需养家,一蔬一菜皆为辛劳所获,银货两讫,方为正理。”

此话一出,百姓更不愿收那烫手的银子。纷纷言称:若无国,哪来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