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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滚烫的余温留在记忆深处,过了新年,二道胡同再次恢复了平素的笑骂。

张家的鸡丢了,隔天出现在李家的笼子,张婶子和李大娘撸起袖子站在大门口为街坊四邻贡献了一场开年大戏。

淮纵一身锦衣,头发系着红色发带,坐在墙头围观妇人间的吵闹。她越看越乐,看到最后真相大白。

竟是王家的寡妇昨儿个被李大娘和张婶子联手欺负,心气不顺夜里爬墙逮了张家的老母鸡丢进李家院,淮纵佩服她大晚上不睡来回爬墙的毅力。

白净俊朗的人大咧咧坐在墙头笑得牙不见眼,萧行从房间出来看到的正是这一幕。

她身子酸痛,红着脸偷偷赞了某人精力旺盛,面上满了笑意:“有那么好看吗?”

她声音不大,淮纵却听得真切,回头冲她招手,邀请她一起坐墙头。不仅如此,还诱惑道:“可好看了,你能猜到现在谁和谁打起来了吗?”

简单的俗世快乐是她们一心向往的,萧行被她眼里的笑意看得心动,上前几步仰头问她:“你和我说说?”

她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活脱脱一个涉世未深的纯情少女,差点把淮纵魂都勾走。

再去看一群聒噪的妇人,顿时不香了。

墙头上的少年郎拍了拍衣袖潇洒地翻身跃下来。

担心她摔了,一向聪明冷静的萧行不知哪根弦搭错了,急忙张开手臂去接,反被淮纵抱了满怀。

“慌什么?翻个墙头而已,还能把我摔了?”

被她抱着萧行踏实许多,红唇扬起:“哦,也不知道是谁小时候带我爬墙,爬上去了下不来。”

“……”自诩聪明绝顶的凛春侯惊得目瞪口呆,她还有这么蠢的时候?!

陈年往事什么的就数萧行记性好。淮纵自觉找了台阶下,讪讪笑道:“都说是小时候了。”

青梅竹马就这点让人心慌,你做的所有蠢事兴许自己都忘了,对方还记得,如数家珍。随便翻出来一件,就够笑话你多少年。

淮纵好面子,当然不能容她继续嘲笑,试图转移话题:“饿了吗?咱们去城西那家包子铺吧。”

看她一眼,萧行美目流转,抬手为她整理微乱的衣领:“吃完包子呢?还要去城北替人作画吗?”

“去呀。不赚钱怎么养你?”

她说的理直气壮,一瞬间给了萧行一种她们就是平凡妻妻的错觉。她满心柔软:“好,你去哪我就去哪。”

听到这话,淮纵像是占了多大便宜,恶作剧地突然把人横抱起来:“走喽!”

不曾遮掩的恩爱,惊得满嘴糙话的李大娘看傻了眼,别说寻常夫妻,就是新婚燕尔哪有这样腻腻歪歪的?

临家的俏媳妇整天出门就像没长腿似的,不是被抱着就是被背着。全是临画郎惯的!

她撇了撇嘴,淮纵笑嘻嘻从她面前走过,调侃道:“哎呀,大娘还没看习惯吗?”

李大娘被画郎一副好相貌闪花了眼,左看看少年挺直的身板,右看看少年比女人还长的睫毛,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