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呆呆坐在那,心思百转,而历史的齿轮永远不会因为一念之仁停止转动,先死后生,破而后立,那才是她身为淮家子应当做的。
以战止战,纵手染鲜血满身罪孽,那也是她应走的路。
与此同时,奏章被送进御书房,勤政爱民的萧帝早早从宠妃榻上起来,摊开奏章,洋洋洒洒千字谋,他倒吸一口凉气,作为皇帝的沉稳险些破功。
爱好游猎的徽王爷此时也在。他挑了挑眉头,问道:“淮纵小子想了什么狠辣的作战方略?”
萧帝默不作声抚袖,想以此压下手臂惊起的细皮疙瘩。
大太监眷生毕恭毕敬将奏章献给徽王爷。
千字文章,字字带血,经历过最血雨腥风年代的徽王爷纹丝不动地立在那,并不觉得惊奇,反而欣慰道:“鸾国,又有担得起事的凛春侯了。”
作为岳父,他担心淮纵献礼不够成熟,于是牺牲了睡眠时间破天荒地跑来御书房,准备随时为女婿收拾烂摊子,但这封奏章一出,他就知道,淮夙有子如此,当笑傲九泉。
这哪里是借道荀国,这是同时以狠辣的方式,诛二国!
蒙国不过三万大军压境,淮纵气狠了却想出其不意要他们的命,徽王爷啧了一声:“够血性。”
兵法谋略,萧帝不懂,更不需要懂,只要有懂的人就好。想了想他道:“皇叔以为,借道之人,谁去最合适?”
陛下问话,萧悬敛了傲然神色,双手抱拳:“臣愿往!”
御书房内,一君一臣,一侄一叔,不约而同露出满意的笑。
女婿隔空第一战,岳父服其劳,这是徽王爷对淮纵的应答——你愿为了阿行背负贪生怕死的骂名、满门荣耀尽毁的风险,那么本王,助你震惊天下又何妨?
鸾国凛春,就该睥睨四方!
从书房拐进内室,淮纵面上恢复了一贯的笑容,似乎那些沉重的背负在见到想见的人后,就会烟消云散。
玉白修长的手指划过那抹娇艳柔软的唇,淮纵坐在榻沿,温声细语:“阿行,我回来了。”
萧行慢吞吞睁开眼,语气慵懒:“上来。”
染了寒气的衣袍被扔到地上,淮纵解了里衣带子乖乖在她身侧躺好:“想我没有?”
温热的呼吸,泛着清幽的香,强势的将人包裹。萧行映在眸子的茫然寸寸散去,扬了扬唇:“想。”梦里都是你,醒来也是你。
天光大亮,侯府主人的这间门仍关闭着。
不仅门闭着,窗子也关的严严实实,泄不出一丝缝隙。淮纵手忙脚乱地拨开她身前衣衫,满园风景,入目可及:“阿行,再说一声想我?”
萧行面色红润,宠溺地看她,人被抵在窗前,身子柔软地倚在淮纵肩膀,她笑了笑:“说如何,不说又如何?”
噙在尾音的小腔调,淮纵越听越喜欢,她满心欢喜地挑起萧行下颌,由她清清亮亮的眸子仰视着望过来:“阿行知道点心怎么吃才美味吗?”
“上好的点心,口味绝佳,剥开最外层的油纸,指尖轻碾,碰一碰,舔一舔,都是极致的享受。你要不要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