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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山凉秋,金黄盛景,负责看守的训兽员眼观鼻鼻观心地退守一旁。

想着若非自己大意,也不会惹得她惶恐不安,萧行心肠顿软,情之一事,讲究的是水到渠成,她望着淮纵满眼的渴求,在心底默默问了自己一句:喜欢她吗?

答案毋庸置疑。

于是那满身风情倏然绽放,如百花在春日盎然盛开。清纯娇媚的东陵郡主,第一次主动地献上一腔痴情,她揽着淮纵,许她极致的贪婪。

比曾经西山上的蜻蜓点水要久,比那日在御花园的即兴更温柔。

淮纵闭着眼,心道:阿行的滋味是怎样的呢?

除了甜,还有化不开的绵柔。

如炎炎夏日饮入喉的青梅汤水,如冰天雪地温在铜炉的一盏烈酒,恰到好处地在四肢百骸流淌开,在灵魂深处发出她的回响,美好地,让时光停滞在这一刻,恨不能一瞬万年。

温柔乡,催软英雄骨。

这一刻的淮纵,不再去想幼年时的噩梦阴影,不再去想担在双肩的家国大任,她眼里只看得到萧行,也只想做萧行的裙下之臣!

她想要更多。想听到更多。

血液撞击在骨头,清泉拍打在圆润的石。泠泠水声。

目色晕开,萧行不言不语地冲她笑。

得了如此大的便宜,淮纵不好再抱着不放,长长一叹,毫不掩饰自己的不知足。她从怀里取了锦帕为她擦唇,再是文辞飞扬,此时也只得了一句:“真好。”

萧行任她擦去唇边乱开的口脂,到了这会,反有点说不出话。

“我不是第一天知道你好。”淮纵怜爱地凝视她的眸:“我是第一天知道,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好。”

她极尽慵懒地趴在她的肩膀:“阿行,我不怕了,你带我走吧。”

萧行勾了她的小拇指:“嗯。”

非炎国进献的长毛雄狮就关在最远处的西苑。

巨大的铁笼子,沉睡的庞然大物。

一滴汗从淮纵额头滴落,闭上眼,脑海掠过猛虎扑来的画面,她猛地去看萧行,见她安然无恙,将崩的心弦堪堪稳住。

察觉到她的失态,萧行攥紧她的手,在看清淮纵眼底的惶然惊恐时,她贴心地在她唇角留下一抹女儿香。

“阿纵,不怕的。你以前胆子那么大,还敢拔老虎须,怎么这会倒慌了?别怕。这些东西伤害不了咱们。”

“我知道。我知道……”淮纵长吸一口气:“你别乱跑。”

“嗯?”

淮纵重复道:“别乱跑。看不见你,我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