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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前月下, 竹马青梅,琴剑交相辉映。这是萧行一直以来想要的。

她端坐在琴台,指尖轻挑, 琴弦颤动, 看着舞剑的淮纵,看着她俊秀挺拔的身形, 眼眸笑意浮动,那一笑, 比花还美,比月温柔。

琴声幽幽, 及至热烈的音符从指尖跳跃到半空, 淮纵随手挽了个繁琐的剑花,剑势陡然而起,一呼一吸, 带着致命的吸引。

凛春侯淮纵容颜绝世,这话绝非夸大其词。星月当空, 萧行再次被她迷了眼。

这就是陪伴了她漫长岁月的少年啊。

风荡开高高的芦苇,她克制着呼吸慢慢垂了眸。

也是此时, 萧行才敢试着想一想,阿纵……到底骗了她什么?

她难得动心, 满心满眼装着淮纵, 凛春侯乃文坛公认的风流才子,若说最怕,她最怕淮纵年少轻佻玩弄她的感情。

可淮纵却说喜欢。

喜欢的话, 还能骗她什么呢?她百思不得其解。

苍穹之下,两百里外,红砖绿瓦,一枝细长柔韧的柳伸展腰肢窜出宫墙。

霖泉宫,蔺妃娘娘揽镜自观,气恼地将铜镜拍在梳妆台,怎么想也咽不下这口气——萧行这巴掌,打得可真狠!

宫婢哆哆嗦嗦地捧上眉笔,蔺妃眼睛直冒火:“修眉作甚?陛下在外面玩野了哪晓得回来?修给谁看?不修了!”

八月的天,不比风景秀丽的高山,身在霖泉宫,蔺妃仍觉得心浮气躁。

那股热意窝在心尖,她随手将冰镇的酸梅汤捞过来,狭长的眼睛轻轻上挑,带着三分不屑,七分自嘲:“怕什么?退下吧。”

宫人鱼贯而出,暗地里皆松了口气。来了这霖泉宫伺候,谁不晓得蔺妃娘娘性子阴晴不定,说翻脸就翻脸。

饮过酸梅汤,那股火慢慢消下去,蔺妃身子倚靠在摇椅,惬意地眯了眼睛。

她最是怕热,又赶上被萧行掌掴,若换个人来早被她扔到乱葬岗喂狗,但打人的是萧行,萧行是谁?徽王嫡女,太后最宠爱的小辈。

萧行摆明了要让她吃哑巴亏,她要不管不顾地一巴掌扇回去,莫说太后会雷霆震怒,纵是一向荒唐的陛下也不会饶了她。

蔺妃从果盘里取了晶莹剔透的荔枝,望着那枚荔枝,不知在想什么,眼里光芒流转,看起来不大正经。

尝过荔枝的甜,吐出圆润的果核,蔺妃懒洋洋起身,扭着腰肢踏出宫门。

昏暗的角落,宫墙绿柳,只听一人轻轻吹了口哨。

按照约好的时间前来,蔺妃单刀直入,没心思闲聊,冲着隐在暗处的人道:“确定是西山吗?人都准备好了吗?”

“凛春侯携郡主前往西山避暑,此事不算秘密。人手备好了,什么时候行动?”

“自要挑个良辰吉日。”

蔺妃捂着脸,眼尾闪过一抹阴鸷:“此次不仅要拿下凛春侯,我还要萧行身败名裂!知道怎么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