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知星摇摇头,一言不发。
崇陵收回手指,大拇指跟食指捏在一起缓慢揉搓。
“还是说,小船儿害怕了?”
“千岁会把我送到桃庄去么?”
崇陵轻笑一声:“桃庄?你可知那是什么地方?哪是最低贱的妓子才待的地方,小船儿可不能去。”
王知星自然知道桃庄是什么地方,长安城最具盛名的妓院,非朝中高官不能进,门槛极高,没想到居然是崇陵的地界。
他抬眼直视崇陵,“只求千岁腻了之后,不要将我送到桃庄。”
“能送到桃庄的都是奴才,我手里有他们的卖身契,小船儿出身在琅琊王氏,送你去桃庄,是犯律法的。”
崇陵给王知星吃下一颗定心丸,摸了摸他吓得冰凉的手,继续说道:“李珮想找我一起谋事,送的东西也为迎合我的喜好,小船儿无需太过在意,现在还是宠你一人的。”
王知星“嗯”了一声,脑子里思绪乱的很。
他觉得害怕很正常,崇陵现在能把别人送进桃庄,后面就能把他送到不知什么地方。
但让他费解的,是他心里头生出一种类似妒忌的情绪,也或许那只是面对那个“东西”时,天生的攀比心。
他无论拿什么出来比,都是比不过的。
崇陵又看中他哪点?
殿试后,状元崔郦入大理寺,探花谢瑶未赋官职,协助编纂《月门诗集》,负责其中画幅部分。
又过三月,长安突然来了一叫花乞丐,在城门前长跪不起,痛哭流涕。
城卫兵上前打问才知,益州蜀郡突发大疫,家家有伏尸,室室有号泣,阖门而亡者,举族而丧者已不可计数。
而离益州如此近的长安居然一点消息都没听到。
萧牧川从萧家军中赶回来,束腰还未解,就匆匆往李晏欢书房走。
“……益州的瘟病估计已经有一段时间,殿下这时候去的话,估计不好下手。”
萧牧川只听见这一句,急忙窜进屋。
“五殿下要去益州?”
书房里挤挤攘攘,李晏欢坐在桌子后头,指尖不知抓了什么在摩挲,一个用力,“噼啪”一声,众人闻到一股淡淡的花椒味。
李晏欢每每议事爱捏颗花椒玩,大家早已见怪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