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玉说完,把手里的长刀往地上猛地一掼,朝后头一行人挥挥手,“大家都休息一下。”
话音刚落,东边远远跑过来一个人影,那人双臂抱在胸前,似乎在怀里揣了什么东西,边跑还边喊,“二郎!二郎!”
萧牧川眼睛一亮,大喊道:“云升!可带上了?”
“带上了!带上了!”云升的声音由远及近,终于跑到萧牧川跟前,献宝似的掀开怀里的包袱,一只狗头伸了出来,在两个人中间嗅来嗅去。
“好小子!”萧牧川揉搓了一下云升的脑袋,然后把狗抱进自己怀里,爬上马车。
“溯玉,快走!别叫大哥差人追上来!”
云升跟着爬进马车伺候,溯玉一甩马鞭,一行人浩浩荡荡离开兰陵,朝长安去。
匆匆走出去十几里,车程才慢下来,马车窗户大开着,光是看外头的景儿也是一绝。
“星狼,星狼。”萧牧川斜倚在软枕上,手里甩着方才摘的狗尾巴草逗弄小狗,“星狼怎么蔫答答的?”
半大小狗缩在角落,看着甩来甩去的狗尾巴草,左右摆着脑袋也不敢上前去。
云升端了一杯茶过来,解释道:“方才我去窝里找它时就这样,没敢耽误时间,怕被拦下不叫我带星狼走,便直接抱来了。”
接过茶杯,萧牧川瞅了一眼云升的头顶,咧嘴一笑,“你头发都叫我弄乱了,拿个梳子过来,我给你梳顺了。”
“二郎不上手便不乱,我自己个儿梳。”云升不高兴的撅起嘴,从马车匣子里掏出一把木梳,背对着萧牧川开始梳头发。
云升今年才十四,从小在萧牧川身边伺候,萧牧川拿他当弟弟养,两个人偷鸡摸狗上树爬墙,坏事带着溯玉一起做,打打闹闹的倒也自在。
可他不爱打扮自己,只会给萧牧川梳头发,自己的头发能不梳便不梳,这下要把打结的头发整顺了,少不了费一番力气。
费了力气还没梳好,就开始埋怨主子,“我自己梳头费劲,二郎一早就知道,还总是弄我头发,后头跟了这么多小丫头,二郎往后去捉弄她们,她们都乐意着呢。”
“小丫头小丫头,你才多大,就喊她们小丫头。”萧牧川把手往脑后一背,直接躺下,看着摇晃的马车顶,叹了口气。
“你说,大哥这会儿是不是在生气?”
云升想了想,点点头,“自然要生气的,二郎此番是去长安面圣,又不是游山玩水,带上星狼做什么?若是星狼冲撞了京中贵人,又该如何收场。”
萧牧川无所谓道:“又关星狼什么事,它这么丁点儿大能冲撞了谁?我是说……大哥会不会气我偷摸跑出来。”
前几日长安突然来了信使,说朝中新办了国学,要各大世家送几位贵子入京学习,打得是这样的名头,可谁也不知道圣上到底要做什么。
是好是坏,圣人心思难猜,但萧牧川总觉得位居高处的人都有点毛病。
他嗤笑一声:“老糊涂。”
云升不知道他家主子在骂谁,他就知道这下去了长安,是一点儿自由身都没了。
“咱们这一遭可不就是去蹲大狱的,听说长安有宵禁,到了夜里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好,哪像咱们兰陵,爬山看海多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