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这非常肯定的语气,陈姜生故意道:“没有,我提前两年就毕业了。”
“我去!”纪哆正开杯盖,吓了一跳,溅了一虎口的滚烫咖啡。他吸着冷气啜着虎口那块肌肤,半天才说,“没事没事。”
陈姜生看那块红了的肌肤,想他竟然还会心疼,也对,他不是纪哆,当然不是冷血动物。
纪哆浑然不察,从夹克兜里掏出一把袋装糖,一部分皱巴巴的,像汗湿了后又风干的:“上一次喝星爸爸顺便抓了一把,来点?”
“……”陈姜生连忙摇头,并把收银员给的两份奶精和糖包都恭恭敬敬递过去,“不要不要——不敢不敢——”
纪哆收到上供,龙心大悦,一面放糖,一面问:“那你是上班了?”
陈姜生心思沉重地点头。
纪哆嘴角一抽,食指关节敲了敲手包:“这样子上班?”
金融街连便利店的收银员都穿休闲西装,他觉得今天要干的事配不上他穿西装,才找了件夹克随便套上,陈姜生又恢复了以前那副任人欺负的怂样。他记得大一花了一整年才教会他抬起头做人,结果一朝回到解放前。
“我爷爷传给我爸,我爸传给我的,三代单传。”陈姜生委屈地把手包拉倒自己面前,好像纪哆敲打的不是三代单传的手包,而是自己十八代单传的独苗苗。
纪哆瞥了他一眼,杏眼里黑白分明,“你好歹是金融专业毕业的高材生!还提前两年毕业!”
他那脸不再像以前那样白嫩纯净,是被岁月打磨过了,陈姜生想,同时试探性地问道:“你怎么不知道这事,这件事学校里的人都知道。”
“出国后跟国内的联系方式都删干净了,尤其是学校里的那群,你会没删?”
陈姜生生硬道:“确实都删了,拿到毕业证就换的新手机号。”
纪哆知道他这是揭开了伤口,但他明明记得出国前陈姜生已经愈合了,和正常潇洒的大学生没什么两样,不知怎么又把自己弄成这幅模样,真是不欺负他欺负谁。
他们两个是大学同班同学,当时纪哆因为有事没参加军训又缺了两周课,自觉和同学们玩不到一块去。何况他念一加三,一年国内三年国外,连毕业证都写国外的学校名,也就根本没打算跟本班同学一块玩。
直到有一天纪哆破天荒地吃了回食堂,正估量卤牛肉面里的卤牛肉符不符合卤肉界标准,听到所有人都在起哄,这才注意到被人群推推搡搡满脸通红的陈姜生,被推到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