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我和杂毛小道现在的身份比较尴尬,没人追究的时候逍遥自在,倘若上面认真起来,那就颇为头疼了。按理说我们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以静制动,默默地待在东官这个小窝里,等下个月中旬的时候,与大师兄一同前往茅山拜见陶晋鸿。相信以陶地仙的修为和威望,还我们一个清白,那是分分钟的事。
只是那雷罚之于杂毛小道,仿佛肥虫子之于我一般重要,杂毛小道工厂一役,寒酸到借用我的鬼剑才能勉强保身。而那雷罚就是缺了一份先天桃元精体融合,才会于此刻在剑匣中静静躺着,并无作用。雷罚是因为杂毛小道救我而损伤的,而小澜死后,他也有些意志消沉,我们总要找点儿事情来做,转移转移注意力才好。
杂毛小道白天在外面摆卦练摊,到了傍晚才姗姗归来。饭桌上,我与杂毛小道、雪瑞谈及林齐鸣的来电,杂毛小道皱着眉头说,林齐鸣怎么说话不清不楚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啊?
他话虽这般说,眼睛却发亮,显然是被林齐鸣的这个消息打动了。
雪瑞却旗帜鲜明地表示了反对。她是女孩子,心思细腻一些,总担心我和杂毛小道去北方会有危险:“陆左你的金蚕蛊在沉眠,不知道何时苏醒,而萧大哥手头上则连一件趁手的武器都没有,要不然先让林齐鸣继续打听,等有了准信再说,可别误了与大师兄七月的约期。”
雪瑞到底是女孩子,渴望安定的生活,完全不能够理解旁边这两个男人所追求的,恰恰就是这动荡不安的刺激。我和杂毛小道对视一眼,没有再说话,匆匆吃完饭,各自回了房间。
到了半夜,我起来放水,路过客厅的时候,看见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正在看着我,吓了一大跳。
是雪瑞。我与她打招呼,大半夜的,干吗还不睡?
雪瑞直勾勾地瞧了我大半天,然后轻轻问道:“你们是准备要走吗?”
我坐在她旁边,点了点头,说,嗯,准备去鲁东看看,说不定真的就碰上运气,找到那桃元了呢。雪瑞露出了不满的表情,气鼓鼓地说道:“为什么我劝了这么多你们都不听,你们这样去真的很危险你知道吗?你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么……”
雪瑞恨铁不成钢地唠叨着,我等她说完,才淡淡笑着说:“雪瑞,人生在世,总免不了生老病死,这都是寻常的事。我能够明白你的担忧,不过那桃元是雷罚复原的希望,而你或许还不能够理解一把完整的木剑,对于一个道士的重要性。老萧为了我赴汤蹈火,从来没有说过半个‘不’字,那么我又有什么理由,不为这样的兄弟效力奔走呢?”
雪瑞迟疑地说道:“话虽如此,但是你们可以晚些去啊,等你们两个的身份洗白了,想干什么都可以的……”
我摇头说:“机会是需要把握的,而不是用来等待的。倘若八月我们再去,说不定早就已经人去楼空了。”雪瑞见劝不动我,最后问一句:“那你们决定了?”我点头,是的。雪瑞说,那就带上我吧,我可不想被当成一个看客,在远方默默地担心你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