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树顶上看着飞过的大雁,看着原野上猎鹰在盘旋,看着远处稀疏的炊烟,听着阵阵羌笛,寂寥的从遥远的方向传来。
真静啊,这苍茫的天地,似乎只有她一个人存在。
“你再不下来我就告诉师叔去。”
很平淡的一句话,她却听出了浓浓的威胁之意。心中恼得不行,就近折了许多枝梨花不停的向慧远砸去。
“告状告状,就你会告状!你的佛祖不是说‘口中言少,自然祸少,’你这般多嘴,你的佛祖知道吗?
你大大大前日还念过:不求他过失。亦不举人罪。离粗语悭吝。是人当解脱。《宝积经》里的内容,你忘了?”
慧远打了个佛手,念了声“阿弥陀佛”,平静的补充道:“师叔让我看着你,老主持也让我看着你。”
脑中忽然想起了此事的由来:
那一年,师叔还不是师叔,是个提刀的俗世之人,浑身是血跌跌撞撞,背着昏迷不醒的小姑娘萧亦然来了断肠寺,一个劲儿的磕着头让老主持救人。
可佛门清净,不收留外人,尤其是女子,师叔只好一直跪在雪地里,请求老主持开恩。
大雪下了三天三夜,师叔便在寺外跪了三天三夜,小姑娘一直被他紧紧搂在怀里,捂在衣服底下。
所有人都觉得小姑娘活不过那个雪天了,偏偏她一直还吊着口气。
老主持念着我佛慈悲勉强同意,前提是师叔皈依佛门。
后来师叔剃度出家,遁入空门,就成了他师叔,那小姑娘也被破例留在了寺内。
慧远清楚的记得将人留下的那一日,老主持悲悯的看着小姑娘萧亦然,语重心长的嘱咐他:
“慧远,你是我门最有佛根的弟子,你的责任是要渡天下人,也要渡她……”
“那位小施主么,为什么?”他问。
老主持没有多言,只说了句:“你一定要看好她。”
说罢,老主持闭上眸子,念起了“我佛慈悲”。
萧亦然最烦的就是他拿老主持和父亲压她,整个人越发不耐烦起来。
“又是看着我?李修远,你不是喜欢你的佛祖吗,老缠着我做什么?跟屁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