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举杯,向着钟之航敬酒,作出一副乖顺妹妹的样子。
她跟钟之航反复表示,她不会妄图鸠占鹊巢。
她说,“这学期没赶上,其实都高三了住校会更方便学习,老师也是希望我们都住校,下学期我肯定得住宿。”
她还喊了钟之航,“哥哥。”她喊钟叔叔都一直只喊叔叔的。
钟之航的表情这才一点点好转起来,成了妈妈之前说过的那个在两位长辈面前略有些叛逆的男孩,不再说些过分的话,只是眼里的警惕还是很鲜明。
钟叔叔一副很挂不住的表情,不住地跟简昔道歉,训着钟之航,简昔则笑着说没事。
这个男人在她们面前一直都是温柔却可靠的存在,此时,对着自己的独子面前,却也已然是一位年过半百的半大老头,无力又恨铁不成钢。
晚上的时候,妈妈红肿着眼进了她的房间,跟简昔道歉安慰,却自己又哭了,简昔耐心地陪着听完了,扶着她回了房间,热了牛奶,等着妈妈睡了她才回自己房间。
那个虚伪的笑容像是刻在了她的脸上,她靠这个维持似乎不存在的自尊,也靠这个守护失去丈夫的妈妈,她现在还要靠它把妈妈送到重拾的幸福身边。
一整个夜晚,简昔都在画画,她睡不着。
她挂着耳机,里面是雷雨声,她刚刚笑了那么久,有人很矫情地说,雨声是老天的哭声,但简昔没那么矫情,她听这个纯粹是因为雨声是一种白噪音,有助于人放松睡眠。
窗外的天幕由深蓝渐渐泛白,一直到了天亮时分,简昔才在桌上囫囵趴了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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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后遗症,没有睡好觉,简昔的精气神不足,但那个昨天的疏离笑容却缓不过来,像鬼一样随影随行一直挂在脸上。
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惯性笑容,很虚弱,对着谁都是好相处的表情。
也是贝梨同学看了很碍眼的那个笑容,“喂,你昨天是熬夜刷题了嘛?怕我抢你年级第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