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岁寒正背着他走进单元门,脚下突然顿了顿,随即眉梢一抬,侧脸看向陶灼。
陶灼脸上红红,撇开视线催他:“快走快走,热死了!”
厉岁寒没说话,回到家把陶灼放在沙发上,陶灼赶紧别别扭扭地掰着他的膏药脚往另一条膝盖上架,厉岁寒的目光从他裤裆上扫过去,嘴角轻轻一扯。
电依然没来,陶灼够着手把茶几上的蜡烛点上,厉岁寒冰箱里没冰,洗了条毛巾搁进冷冻室冻了会儿,拿出来给陶灼裹脚踝。
陶灼抱着个抱枕压在肚子上,腿伸得老长,厉岁寒给他拿了根冰棒嗦着玩,自己咬了根烟跟他坐在沙发的两头,闲适地倚着沙发背,微颔着眼帘,把陶灼的小腿架在膝盖上,一下下往他脚腕上缠。
窗外荡进来初春傍晚特有的醺然气息,烛火昏然摇曳,以高挺的鼻梁为分界线,在厉岁寒侧脸上映出好看的光影。
陶灼眼皮一掀一掀,边吃冰棒边看他,厉岁寒手掌的温度跟毛巾的冰凉形成强烈对比,陶灼脑子里冷不丁蹦出句“冰火两重天”。
……什么乱七八糟的!
陶灼暗骂自己,心口怦怦跳。
“天天看你有一笔没一笔的,你毕设想画什么,定了么?”厉岁寒跟他说话。
“不知道,想了几个主题,都没什么头绪。”陶灼心不在焉地回答。
厉岁寒弹弹烟灰,又问:“指导老师选的谁?”
“郭胖子。”陶灼说。
“他不错,”厉岁寒“嗯”了声,“脑子不僵,思路也开放,有几个拿奖的作品可以看看。”
“我也觉得他的东西都挺随性的。”陶灼咬了口冰棒,在嘴里嘎啦嘎啦地嚼,脑子里完全不知道郭胖子有过什么作品。
“好好琢磨琢磨,既然学了这个,不管兴趣大不大,该做的东西还是多上点儿心,没坏处。”厉岁寒,把陶灼的脚挪开,放个抱枕让他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