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当初偏偏想瞎了心,无论如何也想离历寒尽近一些,于是连“想在重点班里好好学习”这样的谎话也说得出。
最神奇的是他爸妈居然也真的相信,果然每对父母都对自己的孩子抱着一些不切实际的美好期待。
现在好了,看着历寒尽身旁那唯一一张还空着的位子,云星眠终于明白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历寒尽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偷觑他,只是低着头,拿着只笔,不知道正写着什么。
他昨天受伤的就是右胳膊,但看他现在写字的姿势,倒像是一点事都没有。
不过历寒尽向来都是个这么能隐忍的人。
像他这种学霸,即使离开了学校这么多年,大概也用不了多久就能重新适应高中的紧张节奏。
听着丁渐丽嗒嗒的高跟鞋声已经接近,云星眠顾不得多想,只能硬着头皮一溜小跑过去,坐在了历寒尽旁边。
而历寒尽就像多年前对他冷冰冰的那个同桌一样,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曾给过他。
有些事,在经历过多年的沉淀后再往回看,往往能觑见与曾经全然不同的模样。
那时的历寒尽肯定得烦他烦得要命吧?不只厚颜无耻地仗着家里的关系追到这个与他格格不入的班里,还非得坐在历寒尽旁边,简直是不给人任何喘息的空间。
他当初怎么会那么天真地觉得历寒尽帮他挡那只钉板是因为对他也有意思?
云星眠回想起那时,真觉得眼前一黑,然后黑幕上一道闪电劈开四个大字,闪闪发光地呈现在他面前:自作多情!
想到这些,云星眠不由得沮丧起来。
他以前知道历寒尽烦他,或许应该说恨他,可是那时的他并未深思,只笼统地认为这些负面的情绪都是历寒尽在姥爷离世后才产生的。
可是现在一切都摆在眼前,他也不得不领悟,其实从一开始,他对历寒尽来说就是个让人厌恶的存在。
而他原本恐怕也不是来不及深思,只是不想承认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