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吕梁布置在远房亲戚里的局面其实戒备是很低的。他出身微末,底蕴极低,如今为了尽可能的掩人耳目也没办法布置多少戒备的人手。充其量也就比一般的富户强那么一丝丝罢了。在黑水面前其实形同不设防的。
只要您这边下令,我们可以抵近观察,一旦确定那几名被吕家刻意藏起来的子弟身上的法力波动是伪邪门修士的话,那就算是坐实了吕家勾结邪门修士的实证,再反过来去推靖北的秦家就是顺水推舟不会再有拦阻了。”
吕梁如今也就声名够大,地位够高罢了,论起手里的势力和实力其实很有限。不说和秦家这种家族比了,就算是国朝里的一些巨商家中也比目前的吕家更厚实。所以难的不是侦办本身,而是谁来下这个命令。因为抵近观察就等同于将吕家和吕梁作为人犯看待了。玄清卫上下有这个权力的只能是庞斑。
“你倒是分得清楚。可考虑过陛下那边的态度?”庞斑笑了笑不置可否。同时反问,也是有考较的意思。
沈浩点头说:“大人,属下以为陛下虽然对吕梁器重信任有加,但对于邪门修士,以及挖国朝根基的行为会更加的在乎。所以只要有事实铁证,陛下最起码也是会同意我们初期的侦办流程的。
而只要正式开始侦办,属下有至少八成的把握可以让吕梁翻不了身。”
庞斑多看了一眼沈浩。这小子向来说话留余地,有个九成把握也只说六七成,如今一开口就是八成,那就是说明十拿九稳了。
“这件事你没有先动手是对的。吕梁的身份如今很敏感,要动他你我说了都不算,得陛下开口才行。你把关于吕梁的卷宗留下,我会亲自上报陛下的,回去等消息就是。”
沈浩也没指望庞斑可以立马就给他肯定的回答,于是躬身告辞。
而庞斑翻开卷宗又前后看了一遍,合上,自言自语道:“这小子倒是会给我找麻烦事来。不过吕梁的胆子倒是真的大。这是穷怕了,担心自己没办法改变家族命运所以准备铤而走险吗?还是觉得自己有能力控制一切?”
庞斑见得多了那些迷失在突如其来的巨大权利中的人,这些人是没办法用道理去理解的。明明旁观者觉得根本得不偿失的事情他们却干的乐此不疲,明明风险和收益完全不对等的事情这些人却一点不担心,总觉得自己控制着一切,风险在自己这里根本不存在……
见的多了,对于吕梁这种人的心理变化庞斑也能轻易的猜个大概出来。
从吕梁提前数年就在暗中布置家族的旁支就看得出来,这不是一个安分的人。既想要维系自己寒门子弟的表面身份,但内心又极其渴望改变家族未来的命运,羡慕世家门阀的气象。
可念及自己不是修士,即便日后可以靠一些丹药进补延长寿数也是有限,完全不可能支撑自己对家族转向世家的支撑。所以一旦被别有用心的人盯上,那就极易上贼船,打的主意无非就是利用贼人的便利,同时觉得自己完全可以把控。
想到当皇帝看到这份吕梁的卷宗后的心情时,庞斑都替皇帝感到头痛和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