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檬站起来,情绪平静,慢慢地走进病房,医生的声音还响在身后,他说,老头儿是急性心肌梗,是受了刺激,是承受着巨大的痛苦,死在了急救台上。
没救回来。
连一句遗言都没来得及留。
最后念叨的话,还是那句,“檬檬,停下吧。”
接踵而来的是更多乱七八糟的声音,噪杂的吵闹,推动病床的滑轮声和巨大的关门声。
高斯林和康岁年的声音也隐隐约约出现了,康顿拽着自己在说些什么,却听不清。
一切的一切。
郁檬一直沉默着,好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脸上没有悲伤,没有痛苦,没有泪水,也没有任何情感。
空洞,木然。
终于,声音远去直到消失。
阴凉的房间里安静了,老头儿躺在一张铁床上,悄无声息。
郁檬站在床边,伸手轻轻的碰了碰了他的脸。
“好冰。”
恍惚间,躺在床上的人变成了一个女人。
她穿着月白的旗袍,身上全是一块又一块的尸斑,原本白嫩姣好的面容上也变得青黑僵硬。
尸斑蔓延到了脸颊上,年幼的郁檬伸出手指,轻轻的碰了碰。
“好冰。”他说,“妈妈,您睡的时间太久了,我好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