夸赞我的前辈不会网球,他追求动作设计,这真诚的评价让我高兴地脸红,被富有学识的前辈肯定使我欣喜。在球场上的时候,我不禁去想:那个人是不是也能做到这样?完美、自然。就像闭着眼睛随心抚琴,都能让天上的行云驻足聆听。
“小佑在网球场上很不一样呢。”
在开拍时,我完全想不到这能吸引那么多人——同代、上一代、甚至长公来看。说好了要钻研的呢?
“大家都没看过演戏嘛,这也是一种生活阅历。再说小佑的动作真的很好看。”
啊啊,我知道。以“中”的态度生活是嘛。
就像任何事物的两面性,我在愉悦的发挥后迎来痛苦。
我永远也不会忘记住院场景的拍摄,那是真正的噩梦。
一碗汤药喝下,手脚开始麻痹、无力,我第一次体验到球拍脱手的感觉。什么都握不住,什么都抓不到,连走路都困难。我与网球被狠狠地撕裂开来,温和的面容开始扭曲,最真实的神情被演绎。我本是在网球场上击出精彩一球的人,现在连寻常动作都要被帮扶。喉间的哽咽让我发出呜呜的无意义音节,还有这种状态下硬扯出的微笑。未来好似真的变得昏暗。
药效过去时,还有一些片段未来得及演绎。
我再次被抚慰着喝下第二碗,以一种极度抗拒的态度。
之后的第一场便在手脚渐渐麻木的状况下进行——关东决赛后众人在医院的一幕。
或许幸村是在为了他关东十五连胜的责任而悲愤,而我那声撕心裂肺的呐喊,则源于网球的道再次断开的痛苦,我与我向往的地方再次被隔绝的痛苦。仿徨着未来,愤恨着当下的时刻。
最后一场是病房前的那幕,左手贴着墙壁,然后听到房间里的人对我的判定。
“应该打不了网球了。”
虚扶着墙的无力的手臂,以及只能小步挪动的双腿仿佛在证实这一点。
我打不了网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