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是最短时限了,如果幸村君想比赛,以我的经验得到年底才行。”永井知道幸村在想什么,他没有妥协,“明年的青少年联赛还是赶得上的。”
“连您都做不到缩短这个时限吗?”平淡的语言中暗藏尖刺。
“很抱歉,幸村君,我得提醒你,按以往的病例统计,正常复健同样会有376的复发概率,并且情况会进一步恶化。”永井尽量使用不那么咄咄逼人的词汇,“如果你太过着急,这个中彩票的概率会直线飙升为神奈川夏季下雨的概率。”
“”
“幸村君,其实我不想再为你做一次手术了,你能明白吗?”作为一个医生,他得为病人的健康负责。
“但是永井桑也说了只是一个概率而已。”
永井气笑了,他还从没见过这样的病人。运动员患者们通常渴望的是无复发的必然,而非因没有必然复发生出侥幸心!
“幸村君,我必须郑重提醒你一点。”永井已经顾不上照顾幸村的心情,“运动员的身体是很强大的,但也是最脆弱的。而按你的情况,第二次发病绝对没有第一次这么好处理,疗程也不会这么短。哦,第一次也不简单,是吧?你尚且未成年,所以,还望珍重。”
“”
没有得到应答的永井只得自顾自合上笔盖离开病房。明白不代表理解,他觉得按照正常情况复健是完全有利无弊,不是吗?身体健康是运动竞技的资本。
而对于幸村,先前信誓旦旦的意想被现实撩拨而动摇起来,如此之快。
“劫后余生”的人呐,总有一种侥幸与惶恐相结合的心理。他们会觉得自己下一次能逃过相同的劫难,却又对“复发”这种情况抱有隐隐的恐惧与抵触。
幸村很理智,不太具备轻易就热血上头的中二,只不过,少年人心中的天平和成年人是不一样的。
饱经挫折的大人们,棱角已经被打磨地圆滑了。他们眼中自己,或者说个人的秤值在不断加重;集体责任一类,如同被锈蚀的砝码,虽然看起来在不断膨胀,实则变轻,变旧了,被现实的小手抖一抖,立马就能散落不少碎屑。
十五岁少年心中的砝码仍崭新亮丽,如今他的天平左边放着大大的一颗网球,右边不断地添加土黄色不同秤值的小铁块,身为部长的责任,队友对他的期待,身后的部员们
原先不动如山的天平开始颤颤巍巍地减小倾斜角度,动摇到最后,终究还是,没能抵过那硕大的网球的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