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着脚走在这样的沙地上不能停下来,只要稍作停留,脚就会下陷,如果不停地在原地踩踏,干燥的沙地就会重新变得潮湿,如果时间再长一点,就会有水渗出来,最终变成一个小小的泥塘。
被沙滩包围着的水沟里,密密麻麻的挤满了一两寸长的小杂鱼。
它们的脑袋浮在水面上,让人非常的难受,没有见到猎物的喜悦。
有些水塘已经干涸了,更多的小杂鱼在泥浆里挣扎,或许过了今天,它们都会死掉。
有人在拯救它们!
瑕丘江公带着一群半大的羌人崽子,赤着脚站在泥浆里,用簸箕不断的装鱼,然后再把这些小鱼倒进石羊河里。
老虎大王跑过来嗅嗅装在簸箕里的小鱼,觉得不好吃,就不再留恋,去了一棵最大的柳树下撒尿,扩大自己的江山。
瑕丘江公见云琅过来了,就洗干净了脚上的泥浆,站在沙地上等候。
“这是为何?”
云琅指指依旧忙碌的羌人孩子问道。
“这些鱼都是杂鱼,长不大的。”
瑕丘江公笑道:“说是在救这些鱼,实际上是在救这些孩子的心性。羌人散漫惯了,对人命也不是很看重,他们甚至对自己的生命也似乎不在乎。这样的族群不是一个可以向上走的族群,老夫就打算用这种法子告诉这些少年人,懂得生命的珍贵。”
云琅指着那群少年人道:“他们可能无法理解。”
瑕丘江公笑道:“现在不理解,以后有一天或许就会明白,老夫不求所有人有一天都能顿悟,只求他们习惯拯救生命。时间长了,仁爱之心就会渗透进他们的魂魄,最后因为怜惜鱼而扩大到怜惜人。”
云琅摇头道:“我很喜欢我家老虎大王,可是杀起人来,我没有半分的不忍。”
瑕丘江公指着云琅道:“你这种人其实是把书读出恶毒意味来的那一类人,不是善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