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静必报完毕自己来到张掖的因由,公事也就结束了。
坐在云琅的对面,美美的喝了一口香茶,品味良久之后才笑道:“老卒的下场虽然凄惨,老卒的心中却是快活的。离开长安的时候,全族恭送老卒北征,又有我最好的弟子宁愿抛弃官职,也要追随老夫一路北上。有这样的家人,弟子,老卒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听夏侯静这样说,云琅也忍不住拱手施礼祝贺。
此时此刻,夏侯静的面容上没有半分悲苦之色,满满的洋溢着豁达之意。
像他这种读书读了一辈子的老家伙,一旦放下了心中最后的执念,在学问一途上自然能够勇猛精进。
看到面前这位身处绝境依旧豁达自如,对未来充满希望的夏侯静,云琅第一次觉得董仲舒这次没有弄死夏侯静,是真的给自己树立了一个强大的敌人。
原本谷梁一脉因为夏侯静积极靠拢太子,眼看就要落得一个鸟兽散场面,现在,却因为夏侯静幡然悔悟,公羊一脉未必就能稳操胜券了。
艰难困苦,玉汝于成,这八个字云琅以前总是挂在嘴上说,却从未真的相信过,现在,他开始觉得这八个字真的有那么一丝道理在里面。
两人抛开了眼前的处境,谈笑的很是愉快,从天文到地理,再由神到人,从远古到现在,再展望一下未来,不知不觉大半天的时间就过去了。
梁赞躺在霍光干净整洁的床榻上不断地哼哼。
“大师兄,给我肉,给我一大盆面,多放蒜,再给我一坛子葡萄酿,要加冰鱼。”
“要不要我给你找一个美女?”
“美女?一个哪够啊,至少三个,一个帮我洗澡,一个帮我洗头,一个用嘴巴喂我喝酒,不成,至少四个,还有一个要帮我按摩一下我劳苦功高的双腿!你知道么,我身上都开始长虱子……”
话音未落,梁赞就被霍光一脚从床榻上给踹下去了。
见梁赞掉在了地上,霍光就有些后悔,把哎哟,哎哟叫唤着的梁赞扶到床上,皱眉道:“这座帐篷归你了。”
梁赞揉着腰肢道:“我为西北理工放弃了高官厚禄,陪着一个落魄的老头子步行到了两千里之外,你居然如此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