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刘据被内侍带进了长门宫,大长秋就从袖子里掏出五颗光华流转的珠子冲着隋越晃晃,就重新收进了袖子。
隋越的职位与大长秋的职位等级相同,只不过一人伺候皇帝,一个伺候比皇后还要厉害的阿娇,不管怎么说,皇帝的贴身宦官永远都是宦官中的王者……现在,刘据竟然敢如此小看他。
大长秋一个无伤大雅的小小的炫耀举动,就让隋越的胸中充满了愤怒!
刚刚得到两颗宝珠的喜悦一瞬间就没有了。
到了隋越这个位置上的人,对于财货并不是很在意,毕竟,只要他愿意,他想要多少财货都会有人送。
现在,隋越觉得自己被刘据羞辱了,哪怕是刘据也不成。
每一位皇帝的贴身宦官,在皇帝过世之后,下场只有两个,有些自知罪恶深重的,会选择为皇帝殉葬,没有被殉葬的也会被荣养在宫中,就此再无消息。
因此,隋越的主人只有一位,也只能有一位,如今,刘据羞辱了他,这让他极为愤怒。
刘据当然不知道,仅仅在一个瞬间,他就得罪了权势最大的一个宦官,且永远都没有解释的可能。
他不该一个人来的,也不该亲自向大长秋,隋越行贿的,即便是要行贿,也需要有一个随从来做这件事,万一拍马屁拍到马蹄子上了,也可以通过斩杀随从来获得别人的原谅,他没有,所以……
刘彻看着自己的儿子觉得非常陌生!
面对霍去病的时候他可以打骂,见到曹襄他可以毫无顾忌的连踢带打,这都不是什么事情,打了这么些年,不但没把那两个家伙给打跑,反而让这两个家伙跟他越发的亲近了。
现在,面前这个行礼行的一丝瑕疵都没有的儿子,却让刘彻亲近不起来。
刘彻心中暗叹一声对刘据道:“西南之行尘埃落定了,对也好,错也好,朕不再追究。回来之后就好生的修整,总结一下西南一行的得失,为了让你对自己有一个宏观的认知。丞相府对你西南之行的评价,中军府对你西南之行的评价,云琅对你西南之行的评价以及李息,路博德,你都要好好地看看,中间有一些话不中听,你不得心生怨愤,更不得以此事为由向他们发难。另外,还有霍光西南之行的札记,你也拿去一观,这些人的谏言奏章,就是你的一面面镜子,有则改之无则加勉,你知道了吗?”
刘据抬头看看父亲,发现父亲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冷冰冰的,连忙低下头道:“儿臣知晓了。”
奏对算是结束了,刘据却咬着牙不肯走,父亲听完自己的奏报,没有任何赏赐,没有任何勉励,连他在奏对中一再提起的狄山,郭解两人,父亲也没有任何表示,这让刘据心中充满了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