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这一次,张安世怂恿他去杀浑邪王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如果是云氏家臣,金日磾就没有资格拒绝,现在,虽然劳累一些,金日磾却能按照自己的想法生活。
一口水喷在羊毛上,水雾落在羊毛上,空中却出现了一道小小的彩虹。
卷在杠子上的羊毛毡被金日磾的脚用力的搓动,散碎的羊毛就这样一点点的黏在一起,最终成为一整块羊毛毡。
弟弟们还小,帮不了他,当初,除他之外,任何高过车轮的男子不是被杀,就是被卖掉成奴隶了。
能帮他干活的只有那些妇人。
看着昔日从不干活的贵妇们,如今蓬头垢面的坐在地上跟他一起擀毡,金日磾并没有感到凄凉,反而不由自主得想起云琅来。
在云氏这段时间里,金日磾最大的收获并不是书本上的学问,而是一个极为浅显的道理——干活,从来就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
云氏的每一个人都干活,就算是家主云琅在闲暇之余也会去地里收割麦子。
而云氏最初建立之时,云琅更是什么活计都干,而且干的还不错,据说,他连砖瓦都会烧。
白色的羊毛上镶嵌了不值钱的黑羊毛,可是,少量的黑羊毛在白色的羊毛毡上组成一幅幅粗陋的图画之后,这样的羊毛毡就比别人家的羊毛毡看起来大气,漂亮。
一张湿哒哒的羊毛毡百余斤,金日磾将它卷起来放在架子上,铺开之后,瞅着漂亮的羊毛毡颇有些得意。
这是他一整天劳作的结果。
有妇人趴在他赤裸的脊背上,金日磾回过头,温柔地抚摸着妇人的脸庞道:“衣服脏不要紧,一定要洗干净,不要因为每日要干活,就不洗澡。我们如今在汉地,就该遵循汉地的规矩,你是我父王的女人,以后不要再发生这种事情了。”
妇人倔强的抱紧了他,一言不发。
金日磾叹息一声,转过身抱着女人道:“就算我们要干点什么,你总要洗干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