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琅摇头道:“天人之说过于虚无缥缈,云某只是心血来潮,觉得不杀此人寝食难安。因此,才持弓弩携长矛来到犬台宫冲撞了陛下。隋公,江充此人如今身在何处?”
隋越皱眉道:“两个时辰前离开了犬台宫,他哀告陛下,说太子丹几次三番要杀他,求陛下给他一个安身立命之所,陛下准许他即刻启程追上出使匈奴的使节团避祸,并且赏赐了他良马三匹,看他急不可耐的样子,云侯想要追上他恐怕很难。”
“这么说,在陛下放狗追我的时候,江充就离开了?”
隋越尴尬的点点头道:“确实如此,他可能觉得君侯前来恐怕对他不利,走的很急。”
云琅瞅瞅快要落山的太阳,摇摇头道:“他有三匹良马,如果日夜不停的赶路,恐怕是追不上了。”
隋越笑道:“一介小吏,即便逃过一劫又如何,他出使匈奴总有归来的一天,君侯若要灭杀他,不过是小事一桩。陛下如今看重他,无非是看在他很懂事的秘密告发太子丹,给皇家保留了颜面。等太子丹一事了结,谁又会认识他是谁呢?”
云琅点点头,觉得只好如此。
荒野上狗吠阵阵,狗肉飘香,云琅坐在石头上,大口的啃食狗腿,都说黑狗黄狗乃是人间美味,当他带着愤怒啃咬的时候更是觉得此言不虚。
听闻云琅被狗群追杀的落荒而逃,刘彻的心情就好了很多,心中也隐隐有些后悔。
像云琅这种从不知道向他献媚的臣子,他是又喜欢又厌恶,习惯了臣子们用敬畏的态度对他的刘彻,每次跟云琅见面,他让他生出自己还是不是皇帝这种荒谬的念头。
这种人对帝国极为重要,而且是不可或缺的。
他喜欢折磨调教这种人,却从来不会真正的伤害这种人,就像汲黯,就像霍去病,就像云琅……
喝了一壶酒之后,刘彻就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大度了,连处罚云琅的心思都淡了。
直到隋越回来禀报说他派出的狗已经全军覆没了,刘彻又觉得心头有一团火在燃烧。
“他要杀江充?还准备在犬台宫门前动手?”
“永安侯说他与此人素不相识,只是听到这人的名字就心血来潮,欲杀之而后快,根本就不能自抑!”
“他还说了什么?”刘彻闻言一惊,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