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说过要斩首三百级的。”
“少年人的豪言壮语有什么错?我还跟陛下说过要带着十万铁骑踏平匈奴呢。重要的不是你说了什么,而是你是不是正在向你说的那些目标前进。斩首三百级?今天斩首一级,明日斩首一级,总有一天你会完成你的诺言的,那时候,你卫伉回到长安,可以向中军府的人拍着胸膛说:我卫伉做到了,感谢他们给你出战的机会!如此,方为大丈夫!”
“呸!”
云琅慢悠悠的从土坑里爬出来,吐掉一口黑痰道:“别教坏了小的,你喜欢被人当棋子用来用去的,就不要推己及人,不是每个人都喜欢被人放在绝地的。”
霍去病大笑道:“兵者,知胜而不骄,遇败而不乱,闻鼓即忘死,遇强则愈强,临绝地不惊,知必死而不辱。如此方为大汉军卒,有此血勇方能一鼓斩将,二鼓夺旗,三鼓覆王。吾辈汉将当以此为铭,我霍去病只愿此生老死沙场,匈奴不灭,我不离战场!”
云琅还想争辩一下,全身乌漆嘛黑的何愁有悄悄凑过来,冲着站在黑灰中的霍去病拱手道:“为汉将军贺!”
天知道同样黑的看不清眉眼的霍去病心里想的是什么,居然举着黑啦吧唧的爪子抱拳回礼。
两人施礼完毕,还一起仰着头哈哈大笑一下,模样恶心!
云琅极目四望,这群昨晚差点被烤成烤猪的人,一个个都变得喜气洋洋,他们完全忘记了昨晚那危险的处境,完全忘记了是他们的王让他们深陷死地……或者说,他们根本就不在乎,只在乎杀死了多少匈奴!
这让云琅对刘彻的妒忌之心如同昨夜的野火一般熊熊燃烧,为了浇灭这股野火,云琅一连喝了三壶水。
不管是谁来到这片被火烧焦的土地上都会变成黑人的,历来喜欢身着黑衣的传令宦官在烧焦的土地上骑马狂奔了四十里以后,也变成了黑脸无常。
如此辛苦的跑了四十里地,就说了四个字:“陛下召见!”
话说完就向回跑,他还有四十里路要跑……
黑乎乎的骑都尉全军在第一时间就沿着宦官离开的方向蹒跚行军,说起来奇怪,所有活下来的战马,牲畜跟云琅一样无精打采的,只有那些军卒跟霍去病一样满心欢喜。
“司马,您先前说的话还算数吧?”
马老六凑到云琅身边谄媚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