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司马谈相伴在监狱的应雪林心情大好,而有了应雪林陪伴在监狱的司马谈更是早就忘记了这是在监狱。
无论如何,一个有美食,有老友,还有儿子伺候的地方,跟家里有多大的区别?
官员的朋友很多,很多时候,犯官的朋友更多,才经历了一次放风的云琅,很快就发现,他需要让家里送来更多的食物跟美酒。
张汤的脸黑的如同锅底,眼看着一大群犯官在他的监牢里面谈古论今,喝酒作赋,欢快的如同在宴饮,他就忍不住对云琅咆哮。
“这里是监牢,不是你家后院!”
“唯音乐与美食不可辜负!”云琅醉醺醺的回答道。
张汤其实想不明白,一群马上就要大难临头的犯官,如今也参加了云琅组织的酒宴,即便是背后被杀威棒打的乱七八糟的,却能一边大口食肉,大口喝酒,放肆起来甚至超越了在监牢之外。
这里面不乏真正要被发配远方,或者等待明年秋天砍头的人。
云琅递给张汤一个酒碗笑道:“当一个人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时候,快乐就成了他唯一的期望。”
张汤喝了一碗酒,似乎想明白了什么,瞅着热闹的监牢摇摇头,然后就把酒碗还给云琅,转身离去了。
天底下没有多少事情可以瞒过刘彻,即便是发生在监牢里,他该知道的也总是会知道的。
夜幕中的建章宫如同一头噬人的猛兽静静的蹲在黑暗中,大殿的门打开着,透出昏黄的灯光,如同猛兽张大的血盆大口。
一身黑衣的刘彻坐在一张锦榻上,面前依旧堆满了简牍,他疲惫的丢下最后一卷竹简,就将头靠在巨大的软枕上,轻轻闭上了眼睛。
一个秀丽的宫女悄无声息的来到他的身后,轻轻地揉捏着他的太阳穴。
安定了心神之后,刘彻闭着眼睛道:“隋越,念吧!”
宦官隋越从梁柱下走出来,瞅了一眼宫女,宫女就停下了手里的活计,倒退着离开了建章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