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襄王与宋玉游于云梦泽之浦,过巫山而梦神女,结果如何?
始皇帝驻跸东海,求蓬莱瀛洲路,终不可得,路死南关道,尸臭熏天,堂堂帝王与鲍鱼(咸鱼)同车方回咸阳。
可见神仙之说过于渺茫,即便是与神仙偶然相遇,又有谁知道他是神仙?
李少君侍奉陛下已经六年有余,这六年来,虽不能说与陛下朝夕相处,也算是天子近臣,六年来,陛下恩遇不可谓不厚,然而,他可曾主动为陛下分忧?
反而殚精竭虑的隐藏自己的本事,此次见陛下已然动怒,再没有神迹出现恐有杀身之祸,这才不得不倾尽手段施为。
结果如何?他自己身死道消,一场冰雹毁我云氏鸡鸭三千余,云氏夏日菜圃更是惨遭荼毒,不仅仅是我云氏,长门宫一年的辛苦恐怕也被毁坏了大半。
幸好此人法力低微,冰雹之祸没有蔓延关中,仅仅落在这十里之地,若是真正的引发天灾,关中恐怕又有易子而食的惨祸!
由此可见,仙人就是人间最大的灾祸源泉,微臣以为,任何不受国法控制的力量都必须剪除!”
“说的好听,尔诸子百家遁深山,绝沟壑,人不出山却让天下舆论纷纷,闲暇之时派遣一二弟子祸乱天下以为乐事。朕以为,乱天下者就是你诸子百家,与尔等相比,神仙之事虽然渺茫,却无伤大雅。”
云琅没见过刘彻,更没有听过刘彻的声音,可是他话语里的那个朕字,云琅听的清楚。
既然皇帝已经发话了,云琅慌乱中竟然辨不清楚东南西北,居然对着一堵墙拜伏于地高声道:“微臣不知陛下驾临,死罪,死罪!”
刘彻站在窗外怒道:“不知朕来了,因何字字句句都是奏对模样?其心可诛!”
云琅面对墙壁道:“阿娇贵人平日里待微臣如对晚辈,历来关爱有加,想要问话,自然不会兜圈子,唯有今日却多了几分凌厉,微臣自然之道不妙,哪里还敢放肆。”
听云琅这样说,阿娇就冲着刘彻尴尬的笑一下,刘彻怒哼一声道:“君不君,臣不臣的像什么样子。”
阿娇连忙道:“我长门宫尽出人才,最后还不是全部便宜了陛下?妾身现在可不是什么君,一个乡下妇人穷极无聊之下调教几个可用的人才,自然用不到朝廷的法度。”
刘彻就像是没有听见阿娇的抱怨,继续冷声道:“云琅,你确定李少君并不能长生不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