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招数不堪一击,依旧是挨打认输,再隔几天又来,如此反复。
而在不找他打架的时间里,这人也和别人不一样,没有敬而远之的疏离,不是怜悯般的小心翼翼,也不管他从来给不出任何回应的无趣,就那样带着一身火热,单方面凑了上来。
拉他出去吃饭喝酒,笨拙地比划着跟他做交流,下山给他买好吃的糖果、有趣的小玩意儿,挑战挨了揍也毫不在乎,一边揉着肿起来的腮帮子,一边拿胳膊搭在他肩膀上跟他说着“咱哥俩”怎样怎样……
仿佛在那人眼中,他没有任何不同,超凡的修行天赋不足挂齿,天生哑疾也无需同情怜悯,他仅仅是个跟他一样,有血有肉的人。
会觉得孤单,偶尔渴求陪伴,对新鲜的事物感到好奇,和相熟的人靠在一起也会觉得暖。
小道士千千度过了一段不同寻常的日子。
嘈杂得让人愉悦,明亮得睁不开眼。
有流星划过的时候,那人告诉他许愿会实现。
于是他在无人的深夜里跑到屋顶守了三天三夜,抓住一颗流星许下人生中的第一个愿望——
他希望那个人,可以一直留在无字观。
可惜虚妄的东西注定会被打碎,在他许愿的几天之后,那人来找他辞行。
十里长亭相送,那人的身影慢慢消失在天际之外。
寂静惯了的日子忽然变得漫长而又难熬。
默默低着头在树桩上画下一道道长短不一的线条,细数着那人离开的时间,却发现原来才不过短短七日。
小道士千千第一次茫然起来。
白云飘飘,牛羊依旧悠闲,懵懂青涩的少年却像是中了某种难解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