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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北城刚看完信函,元起和卢策就来了。

两人进门时的脸色都不大好,尤其是卢策,粗犷的眉毛下,一双眼睛红的像在喷火。元起一直在旁喋喋不休地劝着,生怕他这个莽夫,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季北城见了他就开始头疼。这个卢策,脑子轴得很,还听不进去劝。“明光铠一事,皇上已经应允让兵部尽快解决。你们若为此事而来,可以回去了。”

卢策窝着一肚子的火气还没发泄,岂会离去?“这分明是沈璧故意为之!将军,难道此事就这么算了?”

“住口!”季北城拉下脸,厉喝呵斥,“这件事沈璧并不知情,何来故意为之?这种话岂能乱说!”

卢策没料到季北城如此震怒,愤然不平地闭了口。

别说卢策,元起亦极少见季北城发这么大的火,“咱们之前的那批凑合着再用半年,不成问题。卢副将,将军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若说错,都是我的错,如果早日发现,也不至于跟他们撞到一起。”

卢策腹诽,哪有那么巧的事,分明是人家算计好的!他们西南军被沈璧打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自古人善被人欺,还不是因为将军顾忌季、沈两家的关系,一味退让,否则何至于遭人这般欺负?

元起拽拽他的袖子,“既然兵部会解决,咱们就别难为将军了。这是皇上的旨意,我等听令便好。”

都搬出天子了,卢策就算一百二十个不甘愿,也不敢再反驳半个字,只能咽下愤懑,黑着脸离去。

元起不是傻子。上次进京,他就发现沈璧和季北城的关系并不像季北城之前跟他描述的那么两小无猜,兄友弟恭。

起先没有证据,说什么都涉嫌挑拨,出了铠甲这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沈璧从中作梗。他想不明白为何季北城如此诚心诚意地帮沈璧,他还要恩将仇报?不过,这话就算问出来也得不到回答,说不定还会得到俩白眼。

忆起沈璧那日在绣楼前蒙眼的举动,元起多了句嘴,“将军,侯爷是否十分厌恶污秽之物?”

“何出此言?”季北城的目光瞬间凝固,看得元起心底生出寒意。

说来难以相信,眼前这位征战无数,杀人无数的将军,一旦离开战场,眼里就不会再有杀伐果决和狠厉无情。哪怕是点兵操练,他也一脸温煦随和,春风化雨。

脱下铠甲,换上便服,季北城就是无论走到哪里,都牵动着女子目光的淑人君子,龙章凤姿,温文尔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