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王福畴相信,即便有了李奉诫和钱谷的震慑,这些大户依然不会收敛,九成九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只有极少数人家因为眼光独到,可以换个方式延续家族生命。
“各地用人都是紧俏,就算想要挺着,挺的过几家?别说苏州杭州,就是京城,就够淮扬大户消受的。”
伴随着宣政院的成立,为了榨取利润,海外种植园体系对帝国而言是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的。
但是具体到一个家族,那就比较麻烦,要么多个小家族联合起来,要么就是大家族一家吃一大口。但不管什么形式,都是需要用到自己人。大家族用人,肯定是家生子最放心,而小家族,自然也要想着如何释放手中的“劳力”。
市场竞争反过来倒逼着就业人口模式,某些地方豪强当然可以继续熬着私盐种着地,给农户们签个祖宗十八代的卖身契。
但是,这些豪强的竞争对手们可不会什么不做就看你这样表演。你熬私盐我举报,你雇奴种地我还是举报……只要当地的官吏没有上上下下被渗透干净,雷霆一击足够连根拔起。
吃一个大户远比开拓殖民地种植园划算多了,何乐而不为?
这就是为什么淮扬大户豪强们也得转型,就算不转型,也不可能长久地让农户继续“人身依附”在他们身上。
只有解放这些泥腿子们的“流动性”,让他们可以出卖自己的血肉,这些淮扬大户豪强,才会被人放过。
兴许李奉诫的文章中,还会提一嘴这些“乡贤”的德行,进步的德行。
“若是淮扬效仿苏杭,扬子江口诸地丁口之数,二三十年,总有千二百万上下。有此规模,堪称天下豪富之首!”
王福畴相当的兴奋,他在苦逼地方当县令的时候,一开始以为自己可能就死在外面,毕竟县内户口才几百户,还特么都是流放人口组成的。
但是很快,王福畴发现本地兴旺的极快,因为动员劳力的来源,并非是城内户口,而是“流动人口”。
思维迅速转变的王福畴就发现,都是“劳力”,老子管他妈到底是在籍人口还是不在籍的?有手有脚会干活就行,有手有脚不管饭还干活那是上品!
没户口怎么了?没户口发个户口给他不就行了?
逃户黑户的问题,稍作变通就能解决,唯有涉及到“奴隶贸易”,王福畴就发现这一套不能瞎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