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路重开之后的长安,尤其是有某条江南土狗背地里瞎折腾的这个时代,长安就是丝路的桥头堡。
丝路的起点是这里,终点也是这里。
不会是洛阳,也不会是苏州、扬州、武汉亦或是泉州广州之类。
皇帝离开了长安,金光门外的槽渠之上,那些满载丝绸瓷器的船只,依然会不断地把货物卸下。长安城西边城外的绵延驼队,会晃动驼铃,然后从城西大讲堂路过。那里的朗朗读书声,也不会因为皇帝离开了长安,就向东飘去。
皇帝离开了长安,延平门外的马帮、镖局依然会讨价还价,然后摸出见不得光的私人“舆图”,在这里那里标个点画个圈。能看懂这些私人“舆图”的帮手,多半又和不远处那个草料场出来的人物有些干系。
草料场是这般的破败,只是无人小觑,因为这草料场的破败牌头,郝然歪斜地写着“忠义社”三个字。
皇帝离开了长安,各坊的光头牛鼻子们还得继续琢磨如何把“太子糖”变现,善男信女的那点香油钱,总归是不够的。光头们和前朝不同,田产少了许多,但却做起了香、炉、蜡、烛等买卖。
光明正大,正大光明!
“太子怕是……唉!”
杜正仪一声长叹,皇帝前脚走,他就跑去探望自己的祖父,这是正常人能干出来的事情吗?
嗯,正常人这么做,当然是天伦之乐,孝道非凡。可特么的你是太子啊,你是孙子,你又不是孙子,你不是一个人的孙子……总之,太子是该有个孙子样,但不能以孙子的身份跑去太上皇那里撸串啊。
面对放弃治疗的李承乾,杜正仪是绝望的,他想到了辞职,要不是看在太子放任他去捞钱的份上,他大概是要辞职的。
如今的东宫已经沦落到贪污都没有人管的地步……真是,绝望啊。
本官在贪污啊!喂,在贪污啊!有没有人管管啊!
杜正仪突然有点羡慕那个滚去南海的苦逼兄弟了。至少这两年的来信,兄弟在南海混的还不错,特么的不但规划了庄园,还修建了港口。只言片语之间,少说也给杜家攒下了三五十万贯的家底。
整个东宫,弥漫着一股“老子贪污都不用走心”的悲观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