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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长孙冲这神情,似乎是有难言之隐,老张也觉得奇怪,大表哥这是咋了?

“唉,这馆丞也不是甚么好差事。前头在长安,也是托了通事舍人高冯的路子,他如今掌着四方馆,便是有这等利市。”

说起这高冯,倒也不是一般人。渤海高氏出身,张德其实对世家大族的根脚也不是很熟悉,不过渤海高氏建立了北齐,然后出了一票神经病,其中有一个,把所有能操的女性亲戚全操了。

别说日耳曼骨科大夫,就是华佗在世,也是无可奈何。

“高季辅素来亲善齐国公,若是些许人情,还了便是。”张德笑呵呵地对长孙冲说道。

“这厮安插几个门人在为兄这里,便也没甚说道。只这混账,也不知哪里听了消息,说是河北养豚之风盛行,民户大获其利。他有个族兄,便央了他,要在河北养豚。”长孙冲骂骂咧咧,“如今河北豚种,河南亦是知道的,河东也有几家托了门路过来,真是烦人无比。”

言罢,长孙冲便对张德道:“操之,你再委屈一回,帮为兄还了这人情,此间事了,为兄必有厚报。”

“豚彘罢了,兄长无需介怀。”

张德摇摇头,笑道,“渤海高氏,乃是高门大户,怎地沦落到与民争利?豚彘之肉,入不得朱门,怎地还有这等气力。若是得了瘟疫,便是血本无归。再者,耕读之家,还是田亩最好,长久根本啊。”

“谁说不是!”

长孙冲气的猛了一口刚上桌的茶水,烫的他直吐舌头,“若非见他有个要紧当口,谁来高看他。莫说甚么渤海高氏,便是五门七望,又算得了什么?!”

吹了口气,大表哥喝了茶,又郁闷道,“唉,这些日子,整日与那些蛮夷打交道,当真是浑身腥膻。在长安时,吃牛羊只觉得痛快,如今便是受罪一般。前几日从操之这里捎带了一些熏肉,一条肉干,那蛮子居然拿十头牛来换。呸!”

老张是活生生看着长孙冲如何从风度翩翩变成堕落腐败的官倒公子,然后又从官倒公子变成略带理想主义的二逼青年……

唉,人生观世界观价值观没有建立完善之前,还是不要太深入社会的好。很容易报复社会啊,而且看大表哥的样子,之前的礼啊德啊肯定扔到了茅厕里。现在大表哥看上去就是升官发财死老婆,当然老婆暂时看不到希望,升官是妥妥的了。

现如今能下放到基层,并且还能埋头苦干的权贵二代,真特么是稀罕物。

要知道,这可是长孙冲啊,原本应该默默地在曲江池装逼,在平康坊吟诗,在朱雀大街引万千少女尖叫无数少妇羞涩的翩跹公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