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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身后,鸣镝声再度响了起来,但这一次,却并非是用于报讯,而是瞄准了冒顿!

飞速转圈的鸣镝从冒顿马侧堪堪擦过,落到雪地上,这是右大将亲自射出的一箭,冒顿不知道他为这一天准备了多久,也未能因他射偏而高兴。

当他回过头时,看到的是,身后紧追不舍的数百匈奴骑,也高高举起了弓,朝着鸣镝射出的方向,拉动了弓弦!

数百支箭划着漂亮的弧线落下,如同天上撒下了一阵冰雹,噼里啪啦打在人与马身上,避无可避。

当冒顿身中十数箭,吐着血,挣扎着想要往前方爬去时,他身后响起了脚步,纵是声音为雪地吸走,冒顿依然能听到它步步逼近。

转过身,恍惚间,右大将的脸,却变成了头曼……

他说的话,竟与当年冒顿弑父时说过的,一模一样……

“大单于,冒顿,你不必再为匈奴是否能壮大而忧心,不用再承受鹰冠的重压。我会代替你,照料好一切!”

接着,弯刀重重挥下,一如当年冒顿弑杀头曼般狠辣果决!

拽着脏兮兮的辫,热乎乎的头颅被举起,狼之子的表情狰狞而不甘,永远停留在了死时的那一刻。

“草原,会拥有新的单于!”

“将这头颅,派人给秦人的夏公送去,告诉他,冒顿已经死了,请宽恕匈奴人的冒犯,吾等将远走漠北,永不南下!”

……

蒯彻是燕地人,也到过代北,体验过这儿干冷的冬天,尤其是腊月时节,万物皆寂,唯独茫茫白雪似乎永远望不到尽头。

但他从未想过,会寒冷到这种程度……

蒯彻现在十分狼狈,他的脖颈和手腕由绳子拴着,被马匹拉着前进,手肘以下已经没了知觉,寒冷还从他赤裸的脚往上传,它们几乎要被冻掉,单薄的衣裳也无从遮蔽风雪,而左右经过的辽东骑士们目光,更如刀子一般剐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