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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良摇了摇头:“前后皆是火坑,何言救也,郦生这是,要为我指一条明路么?”

郦食其几乎就脱口而出了,但终究还是忍住。

时机未到。

张良却站起身,拍了拍郦食其,在他耳边说道:

“郦生先前说,河东、河内皆十分凋敝,我只想问,君先前已去关中走了一趟,那儿在黑夫治下,民生如何了?”

郦食其是准备了不少套路话,但此刻,脸上却只剩下惊愕。

虽然郦食其很快就反应过来,收起惊讶,换成迷茫。

对张良来说,这一瞬间的表情,就足够他确定自己的猜测了。

“子房此言何意?老朽是去过一趟西河,但……”

郦食其那宽阔长袖中,握着锋利短匕,就是这只手,在游说河东一位魏人县令时,因疑其有变,郦食其佯装酒醉,与之同榻,半夜却偷偷起来割了其头颅,献给韩信的前锋——无能老叟、高阳酒徒、迂腐儒生,都是掩盖他年轻时,曾是一个舔血轻侠的伪装啊!

但这次,打雁人却叫雁啄了眼。

郦食其的手被张良抢先制住,匕首被夺,反而顶在自己怀中!

一切都发生得突然,只有看到张良目光中的坚毅,人们往往才会想起,这位貌若女子,看似文弱的士人,可是靠刺杀秦始皇帝扬名起家的啊!

“此处并无外人,你也不必装了。”

张良笑道:

“郦生来说我,是奉汝主黑夫之命,还是为图大功,自作主张?”